第31章 屍語者…(第2/5 頁)
體之後,當天跟任非說屍檢結論的那個人對正從工具箱裡掏手套帶上的胡雪莉說:「該檢查的該化驗的我們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就是有幾個疑問想不通。報告在這兒,要不你先看看?」
昌榕分局法醫組的扛把子人物胡雪莉同志戴手套的動作微微一頓,繼而把戴上一半的手套又摘下來,從對方手裡接過了那薄薄的兩頁紙。
——屍檢報告,胡雪莉這輩子跟它打的交道,怕是要比上學那會兒自己填過的考試卷子還多。一行行看下來,她幾乎立即就發現了對方所說的「疑問」。
按照監獄現場的情況和相關目擊證人的陳詞來看,穆彥是被吊在工廠房樑上的,剛才在監獄的時候,當時在場的管教說,穆彥被吊在上面毫不掙扎一動不動,所以他們無法分辨被吊上去之前,穆彥是不是就已經被勒死了——這一點從屍檢報告和屍體情況來看是不可能的。
一般被勒死的話,勒繩在脖子上留下的索溝呈環狀水平狀,索溝的深度均勻而結扣處有壓痕,死者頸部肌肉有斷裂或出血,並且多見抵抗傷。
但是穆彥的脖子上,索溝著力處水平兩側斜形向上,索溝的位置在舌骨與甲狀軟骨之間,索溝中間著力處深而兩側淺,頸部肌肉不見出血——在這幾點上,死者脖子上的傷痕是符合縊死典型特徵的。
但是讓胡雪莉感到奇怪的是,屍檢報告上還寫著一句:死者舌骨大角及甲狀軟骨無骨折,頸動脈內膜有少許斷裂傷。
這與縊死的特徵卻是完全相悖的。
舌骨大角和甲狀軟骨骨折,頸動脈內膜斷裂,這是縊死之人的致命特徵。可是在眼前這句屍體上,卻沒有。
那麼從這兩點上其實可以初步得出結論,死者被吊在布條上的時間尚短,掉進染池的時候,致命傷還沒有形成。
可是,如果他不是縊死的,當時死者手腳皆沒有被束縛,他掉進染池的時候為什麼不掙扎?真的是自殺?誰會把自己脫的一絲不掛地跑到眾目睽睽的工廠去,讓諸多獄友目睹自己吊在房樑上,再掙斷繩子落盡漂染池裡淹死?除非穆彥是個喜好清奇暴露成狂的智障,否則稍微正常點的人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然而,那份報告再往下看……胡雪莉微微擰了下濃黑的秀氣眉毛,表情越發的難以描述。
死者的口鼻檢測出蕈狀泡沫,氣管、支氣管、肺泡和胃內皆有少量溺液——這是溺死者的特徵,可是偏偏這些特徵非常的不明顯。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法醫始終觀察著胡雪莉的反應,看她臉色怪異地凝重起來,這才復又開口,「就是這樣的。照目前的屍檢結果來看,我們無法確定死者究竟是縊死還是溺亡。」
他說話的時候尾音微微上挑,有點兒輕漫的傲慢,任非當即眉毛一立,有點恨不得想揍他的意思。
但是沒等到任非出聲,胡女王先是眉毛一挑,瞥了說話的小男生一眼,隨即反問了一句:「無法確定?」
「從目前已知的資訊看,就是這樣的。」男法醫攤攤手,「更加深入確切的,得等解剖之後才能得出結論。但是之前你們沒人過來,我們不方便就這麼把屍體開啟。」
胡雪莉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沒說話。
在那後來她甚至連眼皮兒都沒再抬一下,把那份屍檢報告往譚輝手裡一塞,逕自戴上手套口罩,直接越過擋在前面的二院男法醫,輕車熟路的朝屍體伸手,用兩根手指捏著死者的下頜稍稍抬起,同時一點兒不客氣地指揮旁邊看著那男法醫一臉不爽的任非:「任非,我說你記。」
任非:「好嘞!」
男法醫:「……」
「死者脖頸索溝35厘米,從傷痕來看,與我們在現場看見的布條吻合。索溝著力處及兩側有輕微摩擦痕跡,由此可以推斷死者生前在被吊在上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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