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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過頭,摟著懷中的被子繼續道:&ldo;這些年來我一直尋找那幅圖的下落,但等我費勁周折終於找到機會去了一趟煜王府,卻得知那幅圖已經被花婉送給她妹妹花晴了。我過往的努力白費了,只能再找機會去瑢王府。……後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我去瑢王府探過幾次路之後,那晚打算去偷畫,結果撞上了你。&rdo;
楊五淡笑了笑:&ldo;我知道那後面發生的事。&rdo;頓了頓,又問,&ldo;還有麼?呂伯跟你還說過什麼?&rdo;
阿柳想了想,說道:&ldo;沒有了。當時時間倉促,姑姑就只跟他說了那些而已。再剩下的就都是呂伯自己跟我說的話,跟當年那件案子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了。&rdo;
&ldo;他自己跟你都說了什麼?&rdo;
&ldo;他跟我說……他說復仇是條不能回頭的血路。倘若我是他的女兒,他不會讓我去報這個仇,因為凡是復仇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或得以善終的。&rdo;
楊五默默地瞧著她,半晌問道:&ldo;那你是如何想的?&rdo;
&ldo;我當然要給公孫家報仇,因為我身上流著公孫家的血。&rdo;
楊五聽了,沉默不語。
兩人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阿柳先開口問道:&ldo;我說完了,到你了。這回你該告訴我,你在畫上到底發現了什麼?&rdo;
燭火的光影落在楊五的臉上,忽明忽暗,他開口緩聲道:&ldo;那畫上說的是……&rdo;
窗外庭院裡忽然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ldo;柳姑娘怎麼會醉的?一會兒王爺就過來了,你可真不小心!&rdo;
是孫倌。
阿柳吃了一驚,急忙輕推了楊五一把,悄聲道:&ldo;快走,來人了!&rdo;
楊五自然知道不能再呆,他躊躇了下,對阿柳沉聲道:&ldo;祿親王很可能是當年太子案的始作俑者,你千萬要提防他。我會再回來的。&rdo;說完這句,身影一閃就躥出了房去,在孫倌趕到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了庭院深處。
隆冬的傍晚,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寒風刺骨。
但楊五的心卻比這晚風還冷。
阿柳剛才說話時恬靜隨和的神態深印在他腦海里,怎麼都無法忘記。那份溫婉卻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深深割在他的心上。
從剛才跟阿柳的對話裡,他已經看得明明白白:那丫頭根本不懂何謂復仇。
出事時她連三歲都不到,剛離開襁褓的嬰孩能記得什麼?縱然是殺父之仇,離她也太過遙遠了。
那個養育她的呂伯出於不忍,甚至沒有讓她在一個殘酷的環境中長大。從小到大一直都像鄰家女孩一樣過著祥和生活的她,談何復仇?
楊五的心中此刻充滿了對阿柳的擔憂:她口中的復仇,真正的仇恨太少;更多的也許只是一種無力的責任感。而這種出於責任的復仇之路,一旦踏上,對一個沒有任何鋒利銳氣的女孩子來說不僅殘忍,而且太容易被其它感情沖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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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五離開沒片刻,孫倌和彩月就走了進來。
阿柳坐在床上發呆,彩月見她兩眼發直、臉色微白,趕緊走到床邊,問道:&ldo;姑娘怎麼起來了?&rdo;拉起她的手摸了摸,頓時神色有些吃驚:&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