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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意和下了轎。
她是將門虎女,素來只有她找事,沒有怕事的。
護院首領見了大小姐,忙迎上來行了禮。
&ldo;平日沒見你這麼慈眉善目啊?這回連個婦人都打發不了了?&rdo;
&ldo;大小姐,這女子似乎是老爺舊識。&rdo;護院首領撓撓頭。他也吃不準這人什麼來頭,只知道趕不得請不得,於是就任她在門口撒潑、
&ldo;爹的朋友?&rdo;池意和挑眉看了看她。
那女子也在看著她,看得十分細緻,早已收斂了怒色。此時見意和同她說話,便笑道:&ldo;奴家從百花村而來,今日進城來探探故人,順便送幾支花。&rdo;
&ldo;送花?&rdo;意和狐疑地把視線轉往她手中的籃子。
女子低低一笑,將覆在上面的青綢揭開。
一股奇香撲面而來。
那香味清而不遠,鬱而不膩,分明是菊花的調子,卻又比平常的菊香雅了許多,涼了許多。
便好似深秋中最後的那叢幽菊獨自跑到深冬,攜帶了滿枝滿葉的冰霜回來。
&ldo;啊,這是千靈芝,瑤臺玉鳳……&rdo;
池意和顧不上去細究那青衣女子,她的眼神已被那花籃中的幾支菊花給鎖住了。
她是個愛菊之人,但窮盡將軍府之力,她也只能搜羅到如&ldo;銀絲串珠&rdo;這樣的名品,其它的絕品便只能從家藏《菊譜》上一瞻風姿了。
&ldo;這個是……&rdo;
&ldo;這是玉翎管。&rdo;青衣女子聲音柔柔的,好似換了個人一般,&ldo;你看這花絲纖細綿長,純淨潔白,及至到了菊心又染上一點鵝黃,正如白鶴的長翎一般。&rdo;
池意和將籃子提在手中,撿起這支又放下那支,一張俏臉滿是喜色。
&ldo;原來大小姐也是花中同好,這幾支俗物算不得什麼,改天牡丹讓人送幾盆絕品過來。&rdo;
&ldo;那怎麼好意思呢?牡丹姑姑快請,下人們沒眼色,怠慢姑姑了。&rdo;池意和雖然不知道這個牡丹是何許人也,但百花村當年的盛名她也有所耳聞。看在這一籃子菊花和將來的菊中聖品份上,這女子不是大將軍的舊友也得是她池意和的新知。
&ldo;大小姐,這恐怕不妥吧?&rdo;
護院首領眼見池意和拉著牡丹就要進門,趕緊阻攔。
這女子來得氣勢洶洶,被攔在門外後足足叫罵了一個時辰,招來了許多看熱鬧的,連帶著他們也聽了一肚皮的陳年往事。
池意和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ldo;怎麼?連我都攔?&rdo;
&ldo;管家不讓牡丹姑娘進去。&rdo;之前管家一聽這人名諱便做了縮頭烏龜,任她百般挑釁都不肯出來,卻也不讓趕走,就晾著她。
&ldo;滾。&rdo;意和喝退了護院,笑盈盈地對牡丹道,&ldo;想是我爹出門了,這幫子小人便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姑姑先隨我去花園逛逛,我家園子寒酸得很,就怕姑姑見笑。&rdo;
她這話倒不是謙遜,天下的花園少了百花村的花卉,自然都是寒酸的。
牡丹客套了幾句,也就隨著池意和進了門。
到了夜間的時候,池淵終於回來了。
這時池意和已經陪著牡丹吃過了晚飯,二人聊了許多閒話。
池意和沒有母親,也沒有姐妹,閨中一向寂寞得很。忽然來了個熟悉她父親生平,又擅長蒔花弄草的女子,頓時生出了相見恨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