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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不見。
卻已經是咫尺天涯。
過了好久好久,杜柏欽對著沙發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坐。」
蓁寧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杜柏欽聲音很平,尋常得如老友敘舊:「許久不見,過得還好?」
蓁寧亦平靜地答:「託福,還好。」
杜柏欽嗤地一聲冷笑,抬手合上工作的電腦丟到沙發上,淡淡地說:「你父親不是剛過世?」
蓁寧的心臟驚心地一跳,然後心頭動脈彷彿被狠狠捏住,透骨的寒意慢慢滲出。
她別過臉去再不願看他一眼。
杜柏欽的嗓音,依舊低沉動人,卻帶了令人膽寒的冷意:「蓁寧,你做得最不明智的一件事情,是試圖對我掩蓋真相。」
蓁寧挺直脊背,冷冷地道:「殿下,維護家人,縱使不明智,我也是竭盡全力的。」
杜柏欽問:「你兩年前離開我,在杜拜對我說出的那些話,是不是為了你父親的事?」
蓁寧抬頭對他微微一笑,一瞬間又是明眸皓齒清朗少女,帶了天真的甜蜜:「殿下,誤會,是因為我根本沒有重新愛上你。」
杜柏欽眼瞼輕輕一跳,心慢慢地冷卻下去。
杜柏欽嘴角慢慢牽出一抹笑意:「看來往事總是不怎麼令人愉快的,那麼,我們談談生意吧,風家的斬金香油還剩多少,不知是否還夠用?」
蓁寧盯著他的臉孔。
那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孔,她如此深愛過的那張臉龐,只消一個譏誚冷漠眼神,就足以令她所有的故作鎮定潰於一瞬,她恨透了自己這一刻自己的軟弱無力。
杜柏欽笑了笑:「不知道風曼集團最近推出的新品,束小姐這位優秀的調香師,可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蓁寧的臉色終於一寸寸地慘白下去。
風曼集團的酒店的確是從去年九月份開始,集團內在墨撒蘭長期合作的好幾家供貨商均無法再向他們供貨,斬金花的出口變得非常的艱難,眼看風曼酒店集團在業內最引以自豪帶來巨大利潤的頂級護理就要停擺,風容急得火燒眉毛,一方面忙著封鎖訊息,一方面從各種渠道聯絡進口,但都沒有得到結果,蓁寧日夜不眠不休在風曼的實驗室試香,她的調配出來的一種香精經過近半年的試用,在護理和療養方面均可以接近斬金花的效果,已經在酒店內推行使用。
只是這個替代品卻是酒店最重要的機密,她甚至助手都不帶,所有工作只得她一手做成,整個風家包括大哥在內只有幾個人知道,杜柏欽想來也未必就窺得真相。
風曼也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風家已經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如果不度過這個難關,慘敗結局怕是無可挽回。
蓁寧微笑:「殿下,有勞掛心,我們一向做得很好。」
杜柏欽淡淡一笑:「是嗎,可是我已經下令禁止墨國對風曼出口斬金,因此,從半年以前——想必就已經不會再有一片花瓣流入風家。」
蓁寧咬著牙道:「風曼有最好的掌香研究室,大不了我們不再做斬金花。」
杜柏欽似真似假,讚嘆一聲:「真是有骨氣,蓁寧。」
大腦的靜脈跳動得太劇烈,蓁寧覺得自己的神經幾乎都要斷裂。
「到底什麼可以打動你那顆鐵石心腸的心呢,」杜柏欽輕聲開口,故作的苦惱之意,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他的腔調緩緩轉成幽冷:「或許是,我國軍方在倉庫區斂起的兩具不明屍骨?」
蓁寧猛地抬頭,瞬間瞪大雙眸,直直地盯著他。
杜柏欽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由迷惘不解,到不可置信,再到喜悅伴隨著的巨大悲傷——
不知為何,她眼中一直有著類似宿命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