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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種瞭然的口氣說，&ldo;哦？你剛剛在想捉迷藏的事情，對或不對？&rdo;

我大驚，愣神之中，他已經來到我面前，低頭凝視著我，&ldo;若說我這一生，唯一有什麼能夠肯定的，那便是你。晚晚，你別忘了，自你出生開始，便是我伴著你長大。你說話識字是我教的，飯是我餵的，衣服是我穿的，澡……&rdo;

我忙伸出雙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氣道，&ldo;閉嘴！&rdo;

☆、桃花十六

他的眼睛極快地閃過一道光，隨即拉下我的手，&ldo;說吧，究竟何事。&rdo;

&ldo;你……是否認識蘇淡衣？&rdo;

他轉過身走回書桌，繼續伏案寫字，&ldo;不算認識。和你來找我的事有關？&rdo;

&ldo;她說，她想見你一面，有很重要的訊息要告訴你。&rdo;

他頓了一下，微仰起頭對著窗外，整個臉都籠罩在薄薄的晨光裡，好像被什麼遙遠的記憶侵襲。半晌，他招了招手，&ldo;晚晚。&rdo;意思是叫我過去。

我不去，站在原地。憑什麼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看著我，壓了壓眉，&ldo;過來。&rdo;

我內心十分牴觸，腳卻很奴性地開始動，磨蹭到桌子旁邊。

他柔聲問，&ldo;馮子洲是方重請回來的？&rdo;

我低頭，&ldo;是……&rdo;

&ldo;馮子洲現在人在哪裡？&rdo;

&ldo;在鄉下出診。&rdo;

他加重語氣，&ldo;晚晚，你必須告訴我實話。&rdo;

我抬起頭看他，&ldo;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相信，又為何要問我？&rdo;

念臨風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盤算什麼。他認真專注的表情，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像是清晨，透進密林裡的第一道陽光。他問我，&ldo;你難道不知道馮子洲與胡冠霖交情不淺嗎？馮子洲若是知道惠娘母子有難，定不會袖手旁觀。他只怕已經比我們先找到了惠娘，處境十分危險。&rdo;說完，他輕輕地搖頭，好像我是一個資質愚鈍的學生。

&ldo;什麼意思？&rdo;我的聲音開始不穩。

&ldo;這就是方重把他請回來的用意。&rdo;他凝視著我，好像在試探我的想法。

我避開他的目光，心亂如麻。這些年，我倚重方重，大小事情都交給他去辦理，他也辦得很漂亮。我從來未去深究，他的為人，他的行事作風，甚至，他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我出神的同時，念臨風已經極快地寫好東西，沖門外喚了一聲，&ldo;決明？&rdo;

那個俊美的少年應聲走進來，跪在地上道，&ldo;少爺有何吩咐？&rdo;

&ldo;馬上把這封信送出去，告訴靳陶，就在姑蘇的周圍找，先找馮子洲。務必要快。&rdo;

&ldo;是！&rdo;決明恭敬地接過信，又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念臨風又轉向我，&ldo;明天下午，我會去泰和樓最好的那間雅座喝茶。你把蘇淡衣帶來。&rdo;

我低頭，黯然道，&ldo;知道了。&rdo;

他又說，&ldo;把手給我。&rdo;

我不給，他逕自執了我的手腕，把起脈來。隨即，眉頭皺起，沉默了許久才說，&ldo;這八年，你是否都未按照我以前開的藥方調理身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