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錯真心8(第1/6 頁)
原定女帝啟程去避暑行宮的當日,京城忽然下了瓢潑大雨。
由於雨勢太大,路上不便,且這場雨衝散了悶熱暑氣,女帝倒也不急著立刻出發,下令暫時延後,待雨停之後、車馬能如常通行之後再從宮中啟程。
“司空呢?”女帝吩咐完一切,隨口問了一句。
鄧漪說:“暫緩出行的詔令已經下了,臣猜,司空此刻約莫正在府邸中,也許稍後才會進宮。”她說著看了看天色,有些奇怪,按理說,此刻司空應該入宮了才對。
難道是被什麼事絆住了?
許是雨聲太急,頻繁敲擊著心臟,鄧漪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望著殿外來往宮人的身影,陷入沉思。
此刻張府內。
雨水急促拍打著屋簷,滾落的水珠連成雨幕,砸落在石階前的水窪裡,濺溼來往者的褲腳。
空氣中充斥著微涼溼氣,撲面而來,無端帶著幾分蕭殺之氣。
周管家打從進入司空書房之後,許久都不曾出來,範岢焦慮不安地站在簷下等候,來回踱步著,任由雨水沾溼大半衣袖,毫無所覺。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有僕人出來道:“範大夫,郎主叫你進去。”
“哎,好。”
範岢忙不迭答應,伸手理了理衣冠,長長撥出一口濁氣,才抬腳進去。
因是陰雨天,書房內又沒有點燈,縱使是白天也昏暗得緊,令人甫一進去,便覺得心頭一緊。範岢屏住呼吸,只看見管家周銓伏跪在地上,牙關緊咬渾身緊繃,他悄悄抬眼,往更遠處瞥了一眼,只瞥到一抹端坐的冷漠身影,整張臉都隱沒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顯得晦暗陰沉。
周銓沒有看來者,只是雙手撐著地面,咬牙道:“奴自作主張,實屬為郎主著想,範岢查出來的結果也恰恰說明奴是對的!奴求求您快清醒清醒,此刻要斷還來得——”
“周銓!”
一道冷冰冰的嗓音打斷他,“誰準你自作主張?你以為你告訴我這樣的結果,我便會信?”
周銓渾身一僵,沉默許久,似是在隱忍怒意,半晌憤恨道:“老奴跟隨郎主十餘年,郎主不信奴,奴也無話可說,但奴查出來的‘真相’到底可不可信,郎主大可以也去追查到底!說到底,郎主不像奴查得這般深入,到底是因為不如奴考慮得更深,還是下意識在逃避?”
周銓的質問,字字誅心。
範岢僵硬地立在一側,甚至不敢去看司空的臉色,只聽到滂沱雨聲,室內的溫度似乎更冷了。
範岢只希望火別燒到自己身上,然而周銓卻忽然直起上半身,看向他說:“範大夫親自查驗香料,你來說說,這香中藥物劑量到底是多是少?”
範岢忙小心彎腰道:“劑量……不小,若是小劑量的薰香,倒也不會影響太多,但按此劑量算,大人喝了許久的補藥依然難孕,一切便對得上了。”
那藥的劑量頗大,也無怪乎範岢之前能從女帝身上聞出來。
也恰好說明,對方不想讓司空懷孕,提防得很緊。
周銓憤恨捶地道:“郎主!您聽他說的話,奴騙你,範岢和梁將軍也騙你不成?您是被那個小皇帝騙了!”
他聲聲痛恨,恨鐵不成鋼,抬頭時,才發現郎主的神色也冰冷到了極致,一雙眼睛沉澱在黑暗裡,依稀有些泛著血絲,大掌緊緊攥著,似乎是在剋制。
周銓當即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郎主大概是信了。
也是,郎主不是糊塗人,如果連身邊所有能用之人都不信,那他也不會坐到司空的位置上。
哪怕再不想信。
也有殘酷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不得不信。
張瑾閉了閉眼睛,空氣沿著鼻腔吸入到肺裡,拉扯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