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歌(第2/10 頁)
不是幻聽,不是夢。
她說:“對不起西曼,是我害死夏至的,是我……我該死,我該下地獄……”
她抱著頭,痛哭流涕。
我不信,我不信,蔚藍在說醉話呢。
我搖晃她的身體:“你騙我是不是,你告訴我,你在騙我!這不是真的……”可是,可是,某些畫面在此刻浮上腦海,跳出來反駁自己,這是真的,都是真的。
蔚藍曾在我看過江離的畫展後說出夏至回來了時的異樣。
蔚藍第一次在酒吧見到江離時的驚慌失措。
醫生叔叔說,打急救電話的是一個女孩。
……
真相永遠這麼殘忍。
我跌坐在地,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
媽媽與紀睿擔憂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伴隨著急切的敲門聲。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開門,或者應一聲。
蔚藍的哭聲漸漸低下去,以蜷縮的姿勢伴著酒精作用,靠在陽臺的牆壁上,沉入睡夢中。
我睜著眼,抬頭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無星無月,如此刻我死灰般的內心。我坐在冰涼地板上看著暗夜一點點退去,心中一直堅信的某些東西,也在一點點瓦解崩潰。
蔚藍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刺目中緩緩轉醒,她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抬眼,發覺另一角落裡睜著血紅眼睛望著她的我,嚇得失聲驚叫了聲。
“為什麼那麼做?”我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
“什麼?”她蹙眉,記憶一點點在她腦海裡復甦,她終於想起了昨晚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臉色在陽光下瞬間變得慘白,“你……都知道了……”
“為什麼那麼做?”我冷冷地重複。
她回望著我,眼神中交織著種種情緒,我已無暇顧及,只那麼死死地盯著她,等一個答案。
她望我良久,才終於艱澀地開口,語調是冷靜之後的平靜,她說:“你從來不知道吧,我也愛他,可是他眼中永遠都只有你一個,我嫉妒得快要瘋了,不,我是真的瘋了,所以才會生出得不到便毀掉的想法。”
“我打著幫你送東西的藉口去他家找他,那個時候他正在畫畫,只對我說了句謝謝便又埋下頭,我被他的態度刺激了,我想如果換作是你,他再忙也會停下來陪你說話的吧。
“在那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心裡竟然隱藏了那麼邪惡恐怖的因子。我打算離開的時候手指不小心沾染了顏料,跑到廚房去洗,踢到了洗手檯底下的煤氣罐,不過瞬間的念頭,罪過便已種下。我擰開了罐子,將所有的窗戶關閉,你知道的,他一旦埋首畫畫,周圍的一切響動與異樣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我帶著報復的快感離開那裡,回家之後卻坐立難安,到了晚上,不安與恐懼感愈加嚴重,我發瘋般地跑回他那裡,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別說了!”我捂住耳朵,哀求地低吼。
良久的沉默。
“這兩年來,很多個夜晚我都會被噩夢嚇醒來,那些罪惡的秘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卻誰都無法訴說。後來我常常想,我家裡發生那樣的事,一定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最後她說:“西曼,你報警吧。我不會怪你的。真的。”
我恨恨地望著她,然後抬手,對準她的臉頰重重地扇過去。
她怎麼可以!
她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卻那麼平靜地說:“你把我交給警察吧,為你心愛的男孩報仇。”
我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走出房間。
當天,蔚藍便從家裡搬走了。
媽媽追問我緣由,我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眼淚無聲滑落。
蔚藍,我不知道,是不是從此後,我們將要形同陌路?可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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