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地風景舊曾諳(第1/7 頁)
一生當中,一定會遇到某個人,他打破你的原則,改變你的習慣,成為你的例外,然後歲月流經,不知不覺中,他變成你的原則,成為你的習慣。
謝飛飛一進門,就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喊:“好餓,有吃的沒有?”
南風從臥室裡跑出來,訝異道:“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家裡沒吃的了,打算明天去超市。”
謝飛飛說:“這次是去談個大case,又是考察場地又是臨時熬夜出方案圖,累得連拿起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談妥了?”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誰出馬!”謝飛飛驕傲地說。
南風為她高興:“是是是,你最厲害!”將她拖起來:“我也有點餓了,出去吃宵夜吧,你請客!”
謝飛飛懶得開車,兩個人打車去了臨江路,找了家小館子吃火鍋,謝飛飛點了好多下鍋的小菜,又要了兩瓶啤酒。
“要冰的!”她朝老闆追加了一句。
南風蹙眉:“這麼冷,喝冰啤?”
謝飛飛掰開筷子,有節奏地敲著碗沿:“熱火鍋,冰啤酒,這他媽才是快意人生啊!”
南風被她逗樂了,衝口而出:“別再喝醉啊,我可沒力氣再揹你上三樓!”
謝飛飛倒水的動作頓了頓。
“說說吧,那天晚上到底怎麼了?”南風早想問了,但這些天謝飛飛出差,忙得跟陀螺似的,她自己也是一堆糾結的事兒。
“他要結婚了。”謝飛飛輕說。
南風張嘴就回:“好事啊!”
謝飛飛瞪了眼她,沒好氣地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頓了頓,又說:“朋友裡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那天她拿著南風給的邀請卡去找周揚,他說有飯局。她只以為是普通飯局,讓他推掉。他猶豫了下,才告訴她說,這頓晚餐很重要,是他的父母與他女朋友的父母見面,商定婚期。她呆了呆,傻傻地問,你要結婚了?他點頭。她又重複問了兩遍,答案是一樣。有幾秒鐘,她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呼吸。後來她是怎麼離開他公司的,她也不知道。她坐在車內給幾個他們共同的朋友打電話,問他們是否知道周揚要結婚了,他們都訝異地反問她,你不知道嗎?你們關係不是最好嗎?謝飛飛掛掉電話,眼淚也跟著落下來。她其實很少哭,但那一刻不知怎麼回事,淚水如崩塌的河堤,怎麼都止不住。
南風撇嘴:“我可不是落井下石,他那尊魔咒,綁了你這麼多年了,正好,痛快死一次,早死早超生!”
謝飛飛剛低落的心情又被她給逗笑了,冰啤正好送上來,她倒滿兩杯,“來,敬早死早超生!”
南風也忍不住笑起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嚥下去,刺得她打了個冷顫。其實醫生才囑咐過她,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能飲酒。可她想陪此刻的謝飛飛喝一杯。好朋友就是,哪怕她糟糕的情緒你無法感同身受,但在她需要安慰的時候義無反顧地陪在身邊,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那頓火鍋她們吃到很晚,謝飛飛知道南風胃不太好,剋制住想喝醉的衝動,喝完那兩瓶酒沒有再叫,如果自己喝,南風勢必會陪著一起。她就狂吃菜,胃裡彷彿有個黑乎乎不見底的大洞,填也填不滿。她其實知道,那個黑洞,在心裡。
吃完飯,已經過了凌晨,第二天是週日,可以睡到自然醒,謝飛飛吃撐了,提議去不遠處的江邊散步消食。南風嘴角抽了抽,冬天凌晨的江邊散步?但還是頂著寒風相陪。
冬夜的江邊很靜,兩岸燈火通明,映在水面波光粼粼。海城的這條江與蓮城屬同一條水域。南風望著江面有點走神,
幾年前她住在蓮城的江邊公寓,29樓,有個大露臺,正對著煙波浩渺的江面,入夜後站在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