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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料他在這樣的青天白日下也能舒徐自若地說出這樣的話,又羞又窘。轉而想起昨晚受媚藥蠱惑時的動情和急迫,卻也無言以對,只託辭道:“嗯……陛下把我手握得很疼。”
拓跋軻的手鬆了一鬆,抬了我的手腕提起,望向我的左手。
我心裡一跳,默默想縮回手去,哪裡縮得回來?
當日被我自己敲砸得一片狼藉的左手,如今依然有未曾褪盡的傷疤爬著,很是醜陋;而曾折斷過的手指,雖有靈藥續上,到底不如原來靈活,稍一用力,便會痛入骨髓。
拓跋軻的腳步節奏更慢了,甚至有些散漫。
他端詳著我的手,瞥著我道:“看來,你當初的確很喜歡九弟。”
我垂了頭,不敢回答。
他沉默片刻,用很柔和的力道重將我的手握住,牽了我沿著青石路面緩緩走著,悠悠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了,你已是朕的女人,從此你的心裡,除了朕,再不許有第二個男人!”
他可算是天底下最貪心的男人了。
我被迫向你奉上自己的身體,難道還得向你奉上我的心?他也太過自負了,憑什麼認定,強佔和擄掠,也能換取女人的真心以對?
好在,我的心真不真,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心臟,也將永遠只為我自己而跳動,而停止。
即便把我的心剖開細看,也只能看到一團血淋淋的肉球而已。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紅了臉低下頭,不安地用指甲輕輕撓他的掌心,像任何一個受驚不安的小姑娘。
江山重,且盡樽前酒(一)
拓跋軻眸光愈見柔和,冬日陽光下那深而濃的碧藍,如漫漫鋪開的海水,要將我緩緩籠入。
但他吐出的話語卻極認真,極嚴肅,“還有一件事,你務必記住。從此後,不許在朕跟前說半句九弟的不是!若朕聽你汙衊他一句,即刻便斬了你!”
我心頭劇震,抬眼看他時,那眉眼繼續了原來的沉著和泰然,只在吐出最後一字時,秋風般的凌厲肅殺一閃而逝。
這個人,是認真的!
拓跋頊,這個敵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尊貴豫王,輕易騙取了我最誠摯情感,又將我隨手拋棄,我為之夜夜齧心疼痛,早已恨之入骨。休養的這些日子中,明知蕭寶溶可能一時救不了我,我也將不得不面對拓跋軻,未始沒動過挑撥這兄弟之間的感情,利用拓跋軻為自己報仇的念頭。
便是拓跋軻唸了兄弟之情不肯傷害拓跋頊,如果能讓他放棄了立拓跋頊為北魏儲君的念頭,也算是為我出了口氣了。
拓跋頊為了他即將到手的江山,翻臉無情地將我拱手送向他的兄長,我偏要他得不到他的江山!
可拓跋軻,像是料定了我的心意,居然一早便將這話攔在頭裡,渾不管現在這氣氛有著多少刻意營造出的甜蜜,甚至不顧今天是大年初一,將這可怕而不祥的“斬”字說出了口!
我緊張得手都在他的掌中微微發抖,打著寒顫低聲道:“對於這個人……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才好……”他顯然覺出了我的恐懼,放開我的手,卻張開手臂環了我的肩,將我半擁於懷,放緩了語調,“你乖乖的,朕會寵著你,一直寵著你,明白麼?”
不明白。
不明白這個殺人如麻的修羅,怎會向我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來,配著他一貫的端肅神情,倒像是在鄭重地向我承諾著什麼。
我不敢奢望這人會有什麼好意,依在他的身畔,只是順從地回答他:“寶墨……明白了。”
他便輕輕的揉了揉我的肩,就像我在惠王府無事時,偶爾會抓著外番進貢來的綠眼睛大白貓揉來揉去一樣。
活生生的美好玩具,玩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