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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狼暗自叫起苦來。他倒不是害怕到九月菊再出幾百元酒水錢和包間費,而是看清楚了昔日的好朋友已經墮落到何等程度後,心生怯意。當年他們剛出道時,是曾有過四隻小天鵝這種美麗的名頭,但當時也有評論家認為他們還只能算可能會變成小天鵝的四隻醜小鴨。成熟起來的古狼,更願意把當年他們這幾個兄弟看成是醜小鴨。並不是每個醜小鴨都能變成小天鵝。他甚至意識到再和這幾個朋友密切交往,已經很危險了。古狼又要了一瓶紅酒,承諾改天再請大家到九月菊狂歡後,及時地脫身了。
出了黑夜酒吧,上了計程車,古狼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幸福。想著和副省長的女兒結婚後可以看得見的未來,古狼回頭再看這些昔日的朋友,竟生出了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愉悅感。古狼用口哨吹著《回家》的旋律,先撥了江小四的手機號碼。手機已經關機了。再撥江小四住房的電話,古狼聽到了佔線的嘟嘟聲。他腦海裡馬上浮現出江小四赤身裸體躺在被窩裡,和一個知心女朋友煲電話粥的情形,臉上不禁浮出會心的笑意。江小四這些充滿現代女性感覺的愛好或者是生活方式,都向古狼展示著全新的女人魅力。梅紅雨和這個女人相比,不僅僅缺少讓人肅然起敬的家庭背景,而且還缺乏作為女人在某些特定時間表現出的可以讓男人熱血沸騰、心曠神怡的豐富性。
他下車,看見了連體別墅右側三樓的一個房間裡,透過窗戶向黑夜散射出的非白非黃的曖昧光亮,頓時感到了顫慄般的激動和亢奮。他按了自己手機的播鍵,聽到的仍是一串嘟嘟聲。
等待剛剛變成焦慮,古狼看到了一個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場景,一輛計程車在不遠處停下了,江小四和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相偎著走進連體別墅。男人穿著風衣,風衣的領子豎著,還戴著墨鏡。躲在一棵樹後的古狼抬腳踢了一下樹幹,無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王—傳—志。看到白紗窗簾上出現的女人的剪影,古狼罵道:“婊子!爛貨!”
古狼怏怏地朝小區外面走,一輛黑色的小車遠遠地跟著他。古狼又用手機撥一個號碼,大聲說道:“馬亮,我是古狼。你們還在黑夜酒吧?很好。轉場,轉到九月菊。當然是我請客了。小富婆?見她的鬼吧。劉皇叔說得好,兄弟若手足,女人是衣服。對,換叫。巴爾扎克說,哲學家每個月還要狂歡一次呢。對,不要辜負了這好時代,不要辜負這良辰美景。”說罷,攔一輛計程車走了。
西平越來越豐富多彩的夜生活開始了。
陸承偉穿著睡衣,聽著電話從樓梯轉下來,“你看清楚了?好。不用,用不著。”關了手機,自信地笑道:“我說他是這種人,果真如此。人首先是社會的人。性格即命運,要我說還應該加一句:環境即命運。”
齊懷仲問道:“什麼好訊息?”
陸承偉道:“王傳志現在正在江小四的閨房裡,是好訊息吧?我們的大詩人吃醋了,約了三個朋友去了九月菊。這不也是好訊息嗎?”
低沉的烏雲壓迫著這座城市,這一年的第一場春雨就要降臨了。梅蘭收拾飯碗的時候,看見梅紅雨端著臉盆,溼了手,用香皂仔細塗著右手戴金戒指的中指,心裡頓時感到久旱逢甘雨般的通泰。梅紅雨把金戒指慢慢取下來,用紙擦過了,放進一個小紅盒子裡,輕輕地嘆息一聲。
這20多天,母女倆都沒心情打掃院子,整理房間。心情變好,竟是看哪兒都覺得亂,都覺得不順眼。兩人開始打掃衛生,準備用嶄新的面貌迎接新的生活。
剛把院子打掃好,陸承偉和齊懷仲拿著兩個小紙箱子進來了,紙箱子裡裝著兩個負離子發生器。齊懷仲站在門外說:“你這病,住平房需要這東西。西平這地方,一樓太潮溼了,對你治病不利。”
梅紅雨請兩人到屋裡坐,兩人都吱吱唔唔不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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