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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收拾完畢,果然有一名男子牽著一匹馬進入得廟來,楊么揹著身子,也不知是何人,但她今日不比當日吳下阿蒙,懷了一身足以防身的內力與劍法,憑耳力便聽得此人步履沉穩,氣息悠長,卻是個平生僅見的高手。
正驚異間,卻聽得那人停下腳步,如有實質的眼光在她背上一掃而過,知她不欲人打擾,便遠遠走到另一角,生起火來。
楊么暗笑此人識相,越發安下心來,矇矓睡去。
此時廟宇之外風雪大作,狂風捲著碗大的雪花在空中亂舞,淒厲的呼嘯聲施虐著,在全無人影的黑色曠野中漫無目的地迴響。遠遠看去,破廟裡的兩堆火光,不過是微光乍明,瞬間就被黑暗吞沒。
楊么睡得頗不寧靜,沒多會兒便被風聲驚醒,迷糊中翻了個身,毛斗篷一陣翻動,稍稍落了半邊,把她的睡臉露了出來。
楊么睡眼矇矓中,一個小小的人影突地映入她半開的眼簾,卻是那高手遠遠的,半坐在對面牆下火堆之後,同樣用厚實的黑緞長毛斗篷裹得嚴密的,似乎只露出三分之一的臉,她雖沒看清,卻驀地一驚,閉上眼,伸出手將披風緊了緊,轉過身去。
對面那人也似睡著,半晌沒有動靜,楊么提著的心不由慢慢放下,重又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楊么的火堆裡的幹樹塊被火燒得突然乍開,火苗“嘭”地一聲響了一下,又恢復如常。楊么隱隱聽得聲音,醒了過來,突覺對面的人慢慢站了起來,無聲無息地向廟門走去,楊么暗驚此人厲害,若不是機緣巧合,她斷無本事察覺。
她傾聽廟外風聲,此時仍是半夜,風雪正大,此人稍事休息,卻匆匆離去,難不成有甚急事?想到此處,楊么慢慢斜過身子,眼光向無門的後殿門口掃去,正巧那人方跨出門檻,到走廊下牽馬,臨別的眼光卻留戀地落在楊么身上,四目一對,楊么驀地坐了起來,呆呆看著那人,輕叫一聲:“楊嶽!”
原來那高手正是楊嶽,雖然風帽罩住了頭臉,只露一雙眼睛,但哪裡又瞞得過楊么。
他聽得楊么的呼聲,身子一緊,轉頭便要去解拴馬的韁繩,手卻猶豫著停在繩結上,禁不住仍是轉頭看向楊么,卻見得楊么一雙眼睛滿是怒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正死死盯著他伸出去解繩牽馬的右手。
楊么見得楊嶽如此打算,不由冷笑一聲,轉過眼睛,緊了緊披風,背轉身去,照舊躺在地窩裡,矇頭大睡。
楊嶽的右手慢慢收了回來,落在身側,眼光落在楊么背影上,在門檻外呆立,饒是他披著的斗篷極是厚實,也被狂風吹得在身上亂晃。
“么妹。”楊嶽站在門外,輕輕叫了一聲:“為何不在潭州城裡,卻到了此處?”
楊么只當沒聽見,死咬著唇,狠狠閉著眼睛。
楊嶽問了一聲後,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全無動靜,若不是楊么自忖耳力無差,幾乎都要認為走廊上早已空無一人。
兩人都是身懷武藝,一躺一站,各自僵在原地不動,卻也不是難事。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楊么的身體慢慢有些痠麻,卻是她當初一氣翻身時,正壓在左手之上,時間一久,自然難受。
楊么便是死撐,也不想受活罪,慢慢移動身子,將左手自身下抽了出來,卻是早已被壓得麻木,一陣陣的刺痛。
楊么“嘶嘶”地抽著氣,替自家推拿活血,卻聽得楊么又叫了一聲:“么妹!”
楊么的火“騰”地一聲衝上腦門,轉臉叫道:“煩著呢,叫什麼叫!”看著楊嶽半邊身子落滿雪花,尤站在門檻外,看著她的眼光似喜似痛。
楊么的心機在楊嶽身上已是用慣,此時卻作不得一點假,忍不住說道:“要走要留,也是一個乾脆,男子漢大丈夫,怎的沒點決絕!”楊嶽眼眸一暗,沉默良久,方輕輕道:“等天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