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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正是在張家村口！”

楊么又驚又喜道：“張大哥，你能確定？”

“我打小在這棵樹下玩耍，哪裡又會認錯？妹子，由此樹向南越過張家村，再向東十里便可以看到鐘山南脈。我們家就是從此處避難的。”張報寧話語間難掩心中的興奮，一邊說話，轉頭微微地向楊么笑著：“楊家妹子，我們有救了。”

太陽終於升起來了，楊么看著張報寧被陽光照得發亮的臉和彎起的嘴角，心裡淌過一股暖流，從他身上哪裡還看得見當初那個暗藏煞氣的少年？

楊么與張報寧將孩子們喚醒，講清了情勢，又將食水取出分食。楊么領著劉長淨等幾個孩子在盆中划水，張報寧棄了橫木，不顧楊么攔阻，下水推動盆隊前進。

待到太陽快落山時，眾人終於接近了陸地，離鐘山還有兩裡地的樣子，便有四五個竹筏圍了過來，領頭的男子歡喜地叫道：“孩子們，這邊來！這邊來！”

楊么與張報寧一見大喜，楊么叫道：“張報辰！”張報寧叫道：“小四！”來人正是張報辰！

楊么細細打量著他，半年不見，他愈發高壯了些，十二歲的孩子眼神裡竟有了些刀鋒般的銳利。

只因張楊兩家少年的搶水搶魚時，常有人觀戰，張報寧見楊么認得張報辰也不以為意，便是張報辰也沒認出楊么，只顧得探視張報寧，面上大喜若狂，嘴裡卻埋怨道：“小寧哥，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二哥這兩天水米未進，三姐也一直哭！”

張報寧笑著告饒，只聽得張報辰說：“只有阿公，說你定是會回來的。”又憨笑道：“我夜裡卻悄悄聽他自言自語，說孫子裡唯一一個長腦子的要是死了，他也不要活了！”

說笑著，眾人已靠了岸，入了山中，見著在一處地勢平坦的地上樹林盡被筏倒，清出一片空地，用樹木搭起了幾十座小木屋，人群來來往往，生火造飯，醫治病者，雖是簡陋，卻讓他們這些逃難者覺得萬分心安。

楊么悄悄扯了扯張報寧，走開幾步，輕聲說道：“張大哥，我要去鐘山北面尋族人，陳家的這十幾個孩子，還請你照顧幾天，我一找到地頭，馬上來接。”

張報寧看著楊么，一時不知如何回話，卻聽得張報辰在一邊道：“你就是楊家派來報信的那位姑娘？真是多謝你了。我知道楊家、李家、王家等幾個村子在那邊山上也有營地，你且先在我家歇歇，我找人替你送信過去，可好？”

楊么素來知道張報辰厚道，哪裡會不信他，正要點頭說好，張報辰突地又道：“對了，阿公一直說要見你一面，當面致謝，你可更不能走了。”說罷，笑嘻嘻向不遠處一個年輕媳婦叫道：“大嫂子，麻煩給小寧和這位妹子找個地方歇歇，吃些東西，呆會一起去見阿公。這些個孩子領到咱們家一起去吧。”

劉長淨幾次叮囑楊么早來接他後，領著弟妹依依不捨與楊么告別。張報寧和楊么被張家的長孫媳領到一間小屋邊，見裡面人多，也不進屋，只靠後牆坐下，各捧了一隻竹筒喝著熱粥。

楊么見那年輕媳婦雖是辦事周全，卻頗為驕慢，對張報寧生還全無一點欣喜之色，心中便有些瞭然。

待得周圍無人，她看看張報寧面無表情的臉，輕聲笑道：“張大哥，若是我回了楊家，我可見不著你了，你說咱們兩家非得較這個勁幹嘛！”

張報寧臉上微微一動，神色緩和下來，見她說得有趣，不由得笑道：“你說得是，我倒是想多留你幾天，卻總是有分別的時候。”細細看著楊么的神色，又道：“你若是常在咱們家就好了。”

楊么見引得張報寧換了心情，心裡歡喜，一時也未察覺出他言下之意，一邊喝粥，一邊嘆道：“別說我哥哥、姑姑正擔心我，就是你們家，看著我一個姓楊的，哪裡還能讓我常在？”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