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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臉怎麼如此象鬱樟山莊的小主人趙與莒?
蕭伯朗心中念頭一起,眼前一切便變了,所有的神人仙人,都大聲問他“如何”,語氣腔調,卻都與那個趙與莒問他時一般。蕭伯朗苦笑著搖頭,再仔細向四周看去時,卻現自己躺在床上,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
藉著窗紙透過來的月光,他隱約可以看見妻子熟睡的臉。蕭伯朗嘆了口氣,嘟囔了聲:“原是一夢……”
從夢中醒來,他便再也無法入眠,躺在那裡瞪大了眼睛,呆呆望著屋頂。昨夜所見,實在是讓他又喜又驚,喜的是果然真有法子將人送上天去,驚的是那個趙與莒,不過是七歲的孩童,是從哪兒得知這些的!
“莫非這世上真有人生而知之?”他在心中嘀咕了聲,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一些浸了油脂的碎布爛紙,一個綢緞縫成的球,一隻蹩腳木匠做的筐子,那個趙與莒,竟然僅憑這些東西,便可以將人送上天去……
神人神技啊,他書房裡的紙上,還有那被他稱為潛水艇的東西,那類似於紙鳶的東西,還有厚厚的一疊自己未來得及看到的東西。這些東西,真能製出來麼?
還有他也懂大衍求一之術,他會做那種炭筆……這不過七歲的孩童,真的無所不知麼?
越是深想,蕭伯朗就越是覺得好奇,心中又象是養了一群耗子般,被撓得癢癢的。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將被窩裡的一些熱氣全放了出來,他旁邊的妻子迷迷糊糊之中將他一把按住:“好生睡覺,翻來覆去做什麼?”
蕭伯朗呆了呆,將妻子的手抓住:“你醒了麼?”
妻子回應他的只是幾聲呢喃,蕭伯朗啞然一笑,為妻子掖好被子,不再動彈了。
他雖然不再輾轉反轍,但其實也未曾睡著,心中總是覺得掛著件事。
雄雞三唱之後,他便起身穿衣,稍稍洗漱便出了門。他妻子早習慣了他這般神魂顛倒,知道他不會是為了別的女子這般,因此倒不怎麼擔心,只是跟在後面喊他吃些東西,他遠遠地不知回了句什麼便離開了。
當蕭伯朗再度出現在鬱樟山莊的大門前時,恰好遇著趙與莒和孩童們晨跑回來,遠遠見著他,趙與莒也不搭話,只是笑了笑,便進了莊門。
蕭伯朗牽著驢,驚訝地看著這些孩童們。昨日升起那熱氣球的時候,這些孩童般也都在,其中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子,還出驚天動地的大叫。蕭伯朗也曾聽鄉鄰說起鬱樟山莊的這個怪毛病,每日早上一群孩童在外跑步,幾乎是風雨無阻,可當他自己親眼見著,才深深感覺得其中的異樣。
這群孩童,一個個目不斜視,昂挺胸地從他身前走過,無一人左盼右顧,無一人交頭接耳。蕭伯朗多少見過些世面,便是大宋禁軍精銳,也未曾有這般紀律嚴明。
這些孩童若是再大上十歲……
蕭伯朗突然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過就是二三十個孩童,趙家小主人聰慧,尋來打時間用的,哪裡會有什麼不軌之心?
想到趙與莒那些奇思妙想,蕭伯朗心中又熱切起來,他來到門房前,見自己認識的那個趙子曰在,別微微拱了拱手:“小哥兒請了。”
趙子曰見他一板正經的模樣,便也同樣肅著臉回禮:“不敢,蕭秀才有何吩咐。”
“請小哥兒替我通稟一聲,本鄉學生蕭伯朗蕭省身求見。”
省身是他的字,因為他是正式求見,故此將自己字也報了出來。趙子曰聽得微微一愣,方才趙與莒吩咐過他,因此便為蕭伯朗引路:“大朗有吩咐,若是蕭秀才求見,請隨小的來。”
蕭伯朗再度被引到趙與莒的書房,這一次,趙與莒端坐其中,見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