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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後來我想了想,阿瑤對誰都笑得很好看,但她只對我不假辭色,這肯定就是愛了。」簡序昏昏欲睡地說著,「說起來,我上次給你寄信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月零三天前。」將繃帶最後打了個結,賀涼收回手,說,「好了。」
順勢一頭躺在了床上,簡序睜開眼看著上方,說:「兩個月啊……我總覺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樣說著的時候,那種憊懶而玩世不恭的氣質從他身上褪去,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自律而冷靜堅定的將軍。
他問:「賀涼,你不儘早回你那繁花似錦的京城,還在這片是非之地停留做什麼?」
賀涼手中把玩著那張黑色面具,說:「遇到了一點意外。」
簡序閉上眼睛,說:「還是早點離開吧,既然遇到,回頭幫我送封信去京城。不管朝中那些人如何打算,這長益城,我能守一天就守一天,其他的,讓他們看著辦。」
話語聲漸漸微不可聞,他很快沉沉睡去,打起了小呼嚕。
注視著兒時夥伴的睡顏,賀涼低聲說:「好。」
拿過一旁的薄被給他蓋上,賀涼轉身出了居室,明滅的燭火下,他的神情平靜無波。
兩個月,對他來說,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另一邊,葉牧確認一般地重複問了一遍:
「蒼兒,你要留在長益城?」
「是的,爹。」葉蒼也仍舊很肯定地點了頭。
「能告訴我原因嗎?」葉牧問。
葉蒼閉上嘴,第一次避開了葉牧的目光,說:「對不起,爹,我不能說。」
沒有強求答案,葉牧繼續問:「那麼,你是出於自願嗎?」,同時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
葉蒼的視線轉回來,坦坦蕩蕩看著葉牧,說:「我是出於自願的。」
「你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嗎?」
「爹,我不會有事的。」
「蒼兒,回答我,」葉牧靜靜地說,按捺著升騰而起的怒火,「你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嗎?」
葉蒼頓了頓,說:
「——我可以。」
「蒼兒,接下來的問題,仔細認真地想過之後,再給我答案。」葉牧說。
「你能在妖魔的軍隊包圍中,在四面八方都是妖魔,砍之不盡殺之不絕,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活下來嗎?」
沉默了很久,葉蒼清朗的聲音堅定地答道:
「我可以。」
這句話噌地點燃了葉牧的怒火,他一把扣住葉蒼的雙肩,渾然不顧左手虎口的疼痛,大聲質問:
「你可以?你讓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麼一座岌岌可危的孤城裡,外頭無論哪個方向都是妖魔的軍隊,天上地上除了敵人就是敵人,這樣的形勢下你讓我安心把你留在這裡離開?你還說你能活下來?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有人能活下來?」他氣得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揚起拳頭怎麼也打不下去,恨恨一拳擊在了一旁的牆壁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爹!」葉蒼驚呼一聲著急地抓起他的手想察看,被他一把抽了回來。
「爹。」葉蒼又叫了他一聲,說,「……爹就可以。」
「什麼?」葉牧沒反應過來。
「我說,即使在妖魔軍隊的包圍中,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爹還是活下來,來找我了,不是嗎?」葉蒼平靜地說,「蒼兒相信爹,爹也試著相信蒼兒一回,好嗎?」
「這和那情況根本……」葉牧想說這兩者情況根本不一樣,卻在看到葉蒼那雙沉靜堅定的紅眼睛時住了口。
他很熟悉,那種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因任何事而動搖的眼神。
室內一時無比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