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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牧站起來,沉默地走到葉蒼旁邊,將手放在對方疑惑地轉過來的腦袋上,揉了揉。
紅色的短髮意外地很柔軟,暖暖的帶著人類的溫度。
舉著手裡的野兔眨眨眼,葉蒼露出了葉牧熟悉的,高興中帶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微微閃躲了一下就停住不動了。
他看起來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每次摸他的頭時,都會彆扭地想躲開但最終仍乖乖不動,總會露出的那種,明明開心卻要努力掩飾起來,但仍是不自覺地笑起來的表情。
好吧,或許有問題,但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換個角度想想,對自己的信賴能讓對方少擔些心,也是件好事。
葉蒼開口:
「爹,你再不吃的話,兔子都涼了。」
說著,他將野兔舉到嘴邊咬了一口,老實地說:
「我說了爹可別生氣,火候烤的真不錯,但是太鹹了。爹吃肥的那隻吧,那隻抹的鹽少些。」
直接順勢拍了一下他的頭,葉牧訓道:「你爹我也是頭一回做,有得吃就不錯了。」轉身坐回火堆旁,拿起兔子來吃。
「爹,你拿錯了,是你左邊那隻。」
「乖乖吃你的。」
茗兒和暖暖也在的話就好了。他不經意地這麼想。
再等一等,爹很快去找你們。
葉牧不知道,他曾和某件事情的真相擦肩而過。
倖存村民的顧慮,和賀涼一筆帶過的敘述,讓他錯失了那整張拼圖中的最後一塊線索。
妖魔入侵七殺殿的時間,不是最近一個月。
——而是長寧關仍未淪陷,王朝內歌舞昇平的,一個多月前。
日頭高掛,離他們不足十里的山谷中,迎來了一批新的訪客。
一隊氣勢神態明顯與普通妖魔有別的妖魔侍衛騎著黑色的高大走獸,護送著兩個人進了山谷。看到谷內的異狀時隊伍也沒有發生騷動,紛紛下了坐騎訓練有素地散佈開檢查四周後,將目光投向了七殺殿的入口。
向被護送的那位全身罩在斗篷中的人請示後,一行人將兩個人護在隊伍中央,進入了洞窟。
「真悽慘。」經過洞窟的通道中散落的妖魔肢體時,斗篷微微一動,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樣說著,喜怒不辨。
「近了,越來越近了。快一點!」另一個人低聲喃喃著,面無表情。那是個很漂亮的少女,容顏像瓷娃娃般精緻,長發與眼眸卻是異於常人的幽藍,只是那雙眼睛無比空洞,目光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景物,投注到了某個看不見的地方。
隨著深入,通道中,一具具七殺殿弟子的屍體像是失去了牽線的木偶,以各種奇異的姿勢無力地橫陳於地,已經終於成為了真正的屍體。
「不是,不是,不是這些。」少女呢喃著,腳步越發的快了。
最終,他們在那處曾經的血池,如今的天坑旁停下了腳步。
「不在了,離開了。」少女輕聲重複著,渾身開始劇烈哆嗦起來。
斗篷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按在少女肩上。那隻手平穩修長,指甲修整得整整齊齊,如果忽視掉那五片和肌膚一樣蒼白的指甲的話,真可以說是十分好看的。
那個聲音說:「它跑不掉。」
隨即斗篷動了動,將頭轉向一旁侍立的妖魔侍衛,吩咐道:「傳令下去,封鎖自盛陽城往南,長益城往北這一帶。附近能調動的所有軍隊,除了長益一支,全部給我一寸寸地找過去。所有人類,一概處死。遇到衝突,立即來報。」聲音頓了頓,平靜無波地說,「理由就說,天生靈物,歸位了。」
依舊按在少女肩上的那隻手微微收緊,斗篷轉回,向她重複了一遍:
「它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