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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慢慢轉身,將梁瑄護在身後,不緊不慢地頷首:「我從沒說過這個是真的。您的自以為是,依舊一如往昔。」
岑有山笑了。
他臉上完美又慈悲的面具依舊風雨不動,只是彷彿添了幾道裂縫,從缺口處露出猙獰的笑意來。
門忽得被扭開。
曲文濤跑了進來,肩上還有未融化的雪。
「老闆快走。警察很快就會因為非法監禁的報案搜查這裡,還有記者」
「誰洩露了這裡的地址?!」
岑有山刀子似的目光刮著曲文濤的脊樑骨。
這樣的不信任讓曲文濤臉色白了一寸,卻依舊恭敬如常,擔下了所有罪過。
「是我。」
岑有山的傲慢被一點點碾碎,他那副菩薩面孔也被撕扯下來,露出了閻王猙獰的面目。
友善只在遊刃有餘,憐憫只因高高在上。
一旦跌落塵泥,連最基本的人性都不剩了。
「你十二歲啃剩飯的時候,我養了你,還讓映雪跟你作伴長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氣急的岑有山收回了瞄準沈珩的槍口,朝著曲文濤的肩膀重重開了一槍。
『砰』地一聲巨響,玻璃震顫,空氣似乎都被子彈灼穿。
一朵殷紅的血花在曲文濤肩頭綻開,子彈入骨的衝擊力將他向後推了兩步,他忍痛握住肩頭,跌在地上,粘稠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沈珩當機立斷,瞬間出手,右手擰住岑有山的手腕,有力修長的二指撥開他的鉗制,將那隻手槍反握在手裡。
只一瞬,獵手獵物顛倒,沈珩左手抱著梁瑄,握槍的右手筆直抵著岑有山的眉心,眼神冷漠,睥睨著那罪魁,苦修多年的教養也拽不住他眼底疾奔的殺意。
身後幾隻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沈珩的背,三方僵持,無人退縮。
「小珩,把槍放下。你不會開槍,別傷到自己。」岑有山的話裡帶了點譏諷,盯著那把槍,冷笑道。
「雖然很久沒用了,但肌肉記憶還在。」沈珩極其熟練地用拇指撥開保險,銳利的眸子微眯,薄唇微揚,似在期待一場擦槍走火,「岑叔,我們試試。」
岑有山自以為足夠瞭解每一個人,卻在觸及沈珩冰冷的目光時,身體顫了一顫。
那個孩子的目光像是一道無聲的子彈,沉默地炸開。
梁瑄微微抬眼,正好對上沈珩這樣的眼神。
像是有什麼久遠的記憶被喚醒。
烏雲暗沉,大雨傾盆,一個人蹲在廢棄的貨櫃前,被大雨砸透了肩背。
他的身旁蹲了一隻野貓,野貓的胸膛有黑色的洞,裡面的血被大雨浸得涼透,順著泥水蜿蜒流走。
梁瑄記得,自己那時初中剛下晚自習回家,從傘簷雨幕間,撞見了這樣的人間地獄。
他想上前,那個少年正好抬頭,路燈映亮他眼底的殺意,憤怒和絕望。
梁瑄又想起沈珩大學剛入學時,沉默寡言到生人勿進的格格不入。
是什麼時候起,沈珩變成現在這樣,沉穩溫柔、又紳士安定?
「梁瑄,你總是在該誠實的時候撒謊,該健忘的時候善記。」沈珩彷彿把梁瑄的出神看得一清二楚,無奈地說道。
「你」
「嗯,俗套的很。只想還一傘之恩,後來,把自己賠了進去。」沈珩輕笑,眼中的戾氣不自覺地散了,「梁總監,我覺得我虧了,你說呢?」
梁瑄很溫和地看著他:「沈總,自負盈虧。不過,我會努力讓你盈利的,好嗎?」
曲文濤跌在地上,用染血的手掏出一支純黑遙控器。&039;嚯g e氵夭艹冫欠
他遊離在三方之外,被信任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