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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家裡，真的是乾乾淨淨。

很乾淨的，那種乾淨。

像是沒有了她。

於是連一點溫馨的氛圍，都不存在了。

「林願……」

季桃抿了唇，拿來浸水的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

轉眼又拿來感冒藥，用手指掰開他的嘴，另一隻手輕扣著他的喉嚨，拼命給他塞了進去。

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的那人，一瞬間，下意識那樣朦朦朧朧地睜開眼。

望著她，像在霧裡看花。

他的眼睫顫動了兩下，轉眼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輕輕喊著：「桃桃……」

「嗯……」季桃輕輕應。

「桃桃……」他又喊。

「嗯，我在呢。」季桃又應。

像是終於安定，他閉上了眼睛。

只空氣裡，有時不時的桃桃傳來。

一聲，又一聲。

季桃都輕輕地回應了。

她的腦袋輕輕蹭上去，擱置在他的心臟處，感受著他的體溫。

很溫暖，讓她一度想要落淚。

-

後來接近傍晚時分，意識模糊著的人，他終於醒了。

見到她回來，笑嘻嘻地，恢復成了沒事人的模樣，精神得很。

他笑嘻嘻地，拉著她檢查他這幾天的成果。

家務都做得很好。

一切，都很乾淨。

「喔……」季桃點點電視機櫃旁，「外賣呢？」

他愣了一下，繼而，呆呆彎起唇。

「今天感冒復發，你知道的。」

「嗯。」

「所以，」他說，「為了方便，就點了外賣。」

「嗯。」

「但我之前，每天都有做飯。」

「每天都有打掃的。」

林願迫不及待，向她解釋證明。

「真的，不信你看油煙機這裡——」

「擦得很乾淨是嗎？」

季桃倏地笑了，接他下來的話。

少年一愣。

「你怎麼，給病傻了？」

季桃最後，很無奈地嘆氣。

「有那必要瞞著我嗎？」

「要不要我告訴你，你今天夢裡……」

「到底喊了多少聲的桃桃？」

林願的臉龐明顯一愣，繼而眉眼稍彎，漆黑的瞳色裡，掩藏了不自知的羞澀笑意。

笑得，臉都紅了。

季桃乾脆明瞭，不給他客氣。

「你今天說了夢話呢！」

「你真的。」

「真的！」

「喊了好多，好多聲的桃桃！」

「好多，好多聲的季桃啊……」

「多到我都！」

「快要數不清了！」

季桃說完，噙著笑，等待他的反應。

誰知道——

早已褪去青澀模樣的人，在她眼前，微紅的唇角輕輕勾起。

他冷白的膚色，幾乎要褪成透明。

客廳裡很安靜，只剩下他和她。

沒了吐泡泡的聲音，彼此的呼吸聲，彷彿都清晰可辨。

他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紅。

他上前來，把她帶進懷裡。

除了帶來那份溫暖的體溫，同時還有委屈，還有心有不甘的掊怨。

「寶寶……」

「嗯……」季桃眨了下眼，輕聲應他。

「以後……」

「別再不帶上我了。」

季桃噗嗤笑了。

「你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