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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朝上飛。&rdo;約塞連咬著牙，用低沉、威脅的口吻不容置辯地命令他。&ldo;否則我就掐死你。&rdo;

麥克沃特緊張而又小心地扳回操縱杆，讓飛機逐漸爬升。約塞連掐著麥克沃特脖子的雙手癱軟下來，滑下他的肩頭，無力地晃動著。他的火氣全消了。他感到難為情。麥克沃特轉過身來時，他覺得很難過，那雙手竟然是他的，他真恨不得有個地方把它們埋藏起來。他的手上毫無感覺。

麥克沃特深沉地凝視著他，目光裡沒有一絲友好的神情。&ldo;夥計，&rdo;他冷冷地說，&ldo;你的情況很不好。你該回家了。&rdo;

&ldo;他們不讓我回家，&rdo;約塞連躲避著他的目光回答道，說完便悄悄地離開了。

從駕駛艙裡爬下來後，約塞連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又愧又悔，耷拉著腦袋，渾身大汗淋漓。

麥克沃特直接把飛機開回基地。約塞連拿不準麥克沃特會不會跑到指揮部的帳篷裡去找皮爾查德和雷恩，要求他們以後再也不要派約塞連到他的飛機上去。他自己以前就曾偷偷摸摸地去找過他們，要求不跟多布斯、赫普爾或者奧爾，還有阿費，一起執行飛行任務，不過沒有成功。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麥克沃特這麼生氣。

麥克沃特不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是一副輕鬆愉快的樣子。約塞連擔心自己是不是又失去了一個朋友。

但是，他從飛機上下來時，麥克沃特卻向他眨眨眼睛叫他放心。在乘吉普車返回中隊的路上，麥克沃特興致勃勃地跟那個新來的什麼話都相信的飛行員及轟炸手開著玩笑，卻沒有跟約塞連說一句話。直到他們四個人交還降落傘後分了手，他和約塞連肩並肩往他們自己的那排帳篷走去時，麥克沃特那張長著稀疏雀斑的蘇格蘭-愛爾蘭人的棕褐色臉上才突然綻開了笑容。他用指關節開玩笑地戳了戳約塞連的肋骨，好像是要打他一拳似的。

&ldo;你這個混蛋，&rdo;他笑道，&ldo;在天上時你真的想掐死我嗎？&rdo;

約塞連後悔地笑著搖了搖頭。&ldo;不，我想我不至於。&rdo;

&ldo;我真沒想到你會受不了。唉！你為什麼不去找個人談談？&rdo;

&ldo;我跟每個人都談了。你他媽的怎麼了？你難道沒聽見我談嗎？&rdo;

&ldo;恐怕我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你說的那些話。&rdo;

&ldo;難道你沒害怕過嗎？&rdo;

&ldo;也許我應該害怕。&rdo;

&ldo;甚至執行飛行任務的時候也沒害怕？&rdo;

&ldo;恐怕我沒有多少頭腦，不知道害怕。&rdo;麥克沃特不好意思地笑笑。

&ldo;已經有那麼多殺死我的辦法啦，&rdo;約塞連發議論道，&ldo;你還要再找出一種來。&rdo;

麥克沃特又笑了。&ldo;嘿，我敢打賭，我貼著你的帳篷飛過去時，把你嚇了個半死，對不對？&rdo;

&ldo;把我嚇死了。這我告訴過你了。&rdo;

&ldo;我還以為你不過是向我抱怨飛機的噪音呢。&rdo;麥克沃特聳聳肩表示讓步。&ldo;噢，好吧，真他媽的，&rdo;他叫道，&ldo;我想我只好不這麼幹了。&rdo;

但是，麥克沃特是不可救藥的。他雖然不再貼著約塞連的帳篷飛行，卻一有機會就駕著飛機在海灘上低空盤旋，如同一串震耳欲聾的落地雷那樣掠過水麵上的浮筏和海灘上僻靜的沙坑，約塞連常常躺在海灘上撫摸達克特護士，或者跟內特利、鄧巴和亨格利&iddot;喬打紅桃紙牌戲、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