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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卡醫生驚得瞠目結舌。&ldo;梅傑少校跟你那麼說的？什麼時&rdo;候？&rdo;

&ldo;我在壕溝裡同他交涉的時候。&rdo;

&ldo;梅傑少校是那麼跟你說的？在一個壕溝裡？&rdo;

&ldo;他是在我們離開壕溝，跳進他的辦公室後跟我說的。他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說是他告訴我的，所以請你不要亂嚷嚷。&rdo;

&ldo;為什麼是那個卑鄙、詭計多端的騙子！&rdo;丹尼卡醫生喊道，&ldo;他不應該告訴任何人。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怎樣才能讓你停飛？&rdo;

&ldo;只要填寫一張小紙條，說我已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把它送到大隊部就行了。斯塔布斯醫生一直讓他的中隊裡的人停飛，你為什麼不能呢？&rdo;

&ldo;斯塔布斯讓那些人停飛之後，他們的情況又怎麼樣呢？&rdo;丹尼卡醫生冷笑著反駁說，&ldo;他們馬上被恢復戰鬥狀態，不是嗎？而他也發現他自己處於困境。當然，我也可以填寫一張說你不適合飛行的紙條，讓你停飛。但是有一條規定。&rdo;

&ldo;第二十二條軍規？&rdo;

&ldo;是的。假如我取消你的戰鬥任務，還得大隊部批准，而大隊部是不會批准的。他們會立即讓你回到戰鬥崗位上去。那麼，我又會在什麼地方呢？也許在去太平洋的路上，不行，多謝你啦，我不想為你去冒險。&rdo;

&ldo;難道這不值得一試嗎？&rdo;約塞連爭辯道，&ldo;皮亞諾薩島有什麼好呢？&rdo;

&ldo;皮亞諾薩島糟透了，但它卻比太平洋好。要是用船把我運到某個文明發達的地方，在那兒我時不時可以賺一二塊打胎的錢，我倒不會在乎。然而在太平洋卻只有叢林和季風。我在那兒會爛掉的。&rdo;

&ldo;你在這兒也會爛掉的。&rdo;

丹尼卡醫生突然發起怒來。&ldo;是嗎？不過，至少我會活著走出這場戰爭，這比你所要做的一切都強。&rdo;

&ldo;那正是我想跟你說的，嘿。我求你救我一命。&rdo;

&ldo;救命不是我的職責，&rdo;丹尼卡醫生繃著臉駁斥道。

&ldo;什麼是你的職責？&rdo;

&ldo;我不知道我的職責是什麼。他們告訴我的就是要堅持我的職業道德，決不作證去反對另一個醫生。聽著，你以為你是唯一有生命危險的人嗎？我怎麼樣呢？醫療帳篷裡那兩個為我工作的庸醫至今還查不出我有什麼病。&rdo;

&ldo;可能是尤因氏瘤，&rdo;約塞連嘲諷地咕噥說。

&ldo;你真的那麼認為？&rdo;丹尼卡醫生害怕得嚷起來。

&ldo;噢，我不知道，&rdo;約塞連不耐煩地回答，&ldo;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執行任務了。他們不會真的槍斃我吧，是嗎，我已經飛了五十一次。&rdo;

&ldo;你為什麼不至少完成五十五次飛行任務再做決定呢？&rdo;丹尼卡醫生勸告說，&ldo;你成天抱怨，可你一次也未完成過任務。&rdo;

&ldo;我怎麼能完成呢？每次我快要完成的時候，上校又把飛行次數提高了。&rdo;

&ldo;你從未完成任務，是因為你老是不斷地進醫院或者離隊去羅馬。假如你完成了五十五次飛行任務，然後再拒絕飛行，你的處境就會有利得多。那樣，我也許會考慮我能做點什麼。&rdo;

&ldo;你能保證嗎？&rdo;

&ldo;我保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