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美人醉酒(第1/2 頁)

華山嶽掌門要找天龍幫主公，但天龍幫主公卻根本不在九州府中。

江邊大船，主艙室中。

是一間遍掛輕紗綾羅的女子閨房。

絕代佳人藍小蝶捧著琵琶，面露戚冷之色，手指勾彈，輕輕撥弄琴絃。

她身後的侍女春娥為她梳理長髮，道：“小姐，主母的大仇很快就能報了，你不要這麼傷心。”

藍小蝶輕嘆一聲，你又知道什麼，為母報仇，便是弒父，她雖然滿腔憤怨，但事到臨頭卻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音樂會對映人的內心情緒，隨著藍小蝶愈發感懷，曲調漸漸也變得催人淚下。

這時忽聽艙外有人唱道：“鳳尾龍香撥。自開元，《霓裳曲》罷，幾番風月。

最苦潯陽江頭客，畫舸亭亭待發。記出塞，黃雲堆雪。馬上離愁三萬裡，望昭陽、宮殿孤鴻沒。

弦解語，恨難說。”

藍小蝶接唱道：“遼陽驛使音塵絕。瑣窗寒、輕攏慢捻，淚珠盈睫。

推手含情還卻手，一抹《梁州》哀徹。千古事，雲飛煙滅。賀老定場無訊息，想沉香亭北繁華歇。

彈到此，為嗚咽。”

這是南宋大詞人辛棄疾所賦的《賀新郎賦琵琶》，是辛大人借古喻今，抒發心中悲憤的名作。

詞曲正中藍小蝶心結，她的鬱郁之氣借歌聲發出，不禁潸然淚下。

春娥生氣地說道：“外面是誰這麼討厭！害小姐都哭了！”

藍小蝶抹去眼淚，道：“小娥，不要無禮。”她傳聲門外，“貴客蒞臨，小蝶有失遠迎，何不進來一敘？”

艙外之人說道：“小姐閨房，不好唐突。”

藍小蝶抱著琵琶，推門而出。

甲板上，一個短髮男子負手而立，抬頭望月。

滿船的佩劍侍女都呆立一旁，直到藍小蝶走出房門，那些侍女才忽然動彈起來，紛紛拔劍對準了男子。

“小姐小心！這個人會妖法！”

藍小蝶道：“不要無禮，去備些酒菜來，我要與客人同飲。”

皎白的月光下，藍小蝶放下從不離身的琵琶，與男子相對坐下。

藍小蝶道：“先生突然登門，難道是為了探討音律而來？”

男子道：“不怕姑娘見笑，其實我半點音律也不懂。”

藍小蝶低頭笑道：“其實我也知道，方才唱詞時，你至少走了三處音調。”

男子也不尷尬，只是灑然一笑。

這時侍女們將幾道精美的小菜端上，還有一壺美酒，兩隻小杯。

藍小蝶親自為兩人斟滿酒，道：“其實樂之一理，從心而發。先生雖然自稱不懂音律，實則聲聲扣人心絃，實在是返璞歸真的大宗師。小蝶滿飲此杯，謝過先生方才的開解。”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原來方才男子的一番歌聲雖然詞取辛大人之悲憤，但唱曲的意境卻截然不同，頗有山林豪客的借古諷今、笑看紅塵之意。

藍小蝶被他一引，雖然忍不住落淚，但心中鬱結之氣也隨之盡散，胸肺之中說不出的暢快。

“人唯有自己才能開解自己，我只不過是為你搭個臺階，這杯當你敬自己吧。”

男子將酒杯中的酒往江水中一倒，又將酒壺中的酒也盡數付之江水。

藍小蝶不解道：“先生是不滿意酒水？”

男子道：“藍姑娘才貌雙全，便是音樂天上的緊那羅也不過如此，怎麼可以飲凡酒？”

聽男子誇獎，藍小蝶微微臉熱，道：“我是凡夫俗子一個，不喝凡酒難道喝仙酒嗎？”c

男子道：“那有什麼不可？”

他朝著天上的月亮遙遙一指，只見虛空如水幕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