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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翹打量她不過三十幾許的面容,一本正經道:「王妃保養得宜,和二八少女一般,怎麼會見老?」
沂王妃一句話噎在喉嚨裡,輕咳一聲才道:「外頭瞧得過去罷了。」
雁凌雲接過珍珠端的茶盞,抿一口茶漿,豎起耳朵聽沂王妃攏著連翹翹的手問她的祖籍、父母,又問雁凌霄的日常起居,活脫脫一位心慈面善的好婆母。
他放下茶盞,笑道:「既然母妃與連夫人一見如故,不如請連夫人到王府小住幾日。世子哥哥在皇城司朝乾夕惕,我也在宮學忙於功課難得出宮,有連夫人這般知心合意的人陪著母妃,我們兄弟倆也能安心做事。」
連翹翹心頭咯噔一下,差點從官帽椅上滾下地去,在心裡白了雁凌雲一眼,壞東西的親弟弟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滿肚子的壞水。吃鴻門宴是一回事,住進王府給沂王妃侍疾,每日晨昏定省,試藥布膳都是規矩,她焉能有命在?
好在王妃沒睬雁凌雲的提議,問珍珠:「園子裡的客人可到齊了?」
「差不多都到了,就等著娘娘露面呢。」
「那便好。」沂王妃輕拍連翹翹的手背,笑道,「翹娘,先讓紅藥領你吃酒去,我拾掇一下就來。」
連翹翹起身告退,在她走後,沂王妃臉上掛著的微笑化為齏粉。她寒著臉,一拍扶手,護甲摔落在地,喀喇一聲斷成兩截。
「跪下。」
雁凌雲慢吞吞撇開衣擺,單膝跪地:「兒子知錯了。」
「知錯?」沂王妃呵了聲,「母妃說過多少次,不要自作主張?你以為你哥哥是吃素的嗎?他把連氏遠遠放在琉璃島,不就是要擺出個視如珍寶的樣子。想讓連氏進府侍疾,你以為是拿捏雁凌霄?你是在挑釁他,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她長長嘆息:「上回的事他按下不表,不是不跟你計較。雁凌霄那樣的人,尋到機會就會把我們母子二人踩進深淵,永世不得超生。一次扳不倒他,就不要給他留下把柄。」
雁凌雲眸色微動,溫聲說:「兒子知道。」
「欸,雲兒。」沂王妃摸了摸他的髮髻,「母妃為你籌謀十年,你可千萬不能任性。今日有幾位身份說得過去的貴女在園中賞花,都是母妃精挑細選過的,你遠遠的看一眼,有心許的便跟珍珠說一聲。行了,玩去吧。」
雁凌雲的肩膀一垮,像沉沉重壓後無以為繼的疲憊。他轉身走出正院,抬頭便是一方碧空如洗。
園中牡丹花開得熱烈,姚黃魏紫,濃姿貴彩。男女賓客一水之隔,成群或吟詩或飲酒,讚美沂王府的慷慨和闊綽。
有紅藥領路,連翹翹得以走人少的小路,坐在一塊拂過塵土墊了氈毯的石頭上,緩一口氣,欣賞映葉多情的牡丹。
幾位挽著胳膊的少女輕笑著走近,與連翹翹隔花相望。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畫遠山眉的,是樞密使家的六小姐,傅綺文。
見連翹翹不吱聲,也不起身行禮,傅綺文當即起了三分火氣,朱唇緊繃,問她:「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姐妹,怎麼從來沒見過?」
紅藥揪一下連翹翹的衣袖,後者才恍然起身,福禮問安:「民女連翹翹,是……」
她話才說到一半,傅綺文就笑了:「我聽說過你,原來你就是世子殿下養在琉璃島的外室。」跟她一塊來的幾位貴女紛紛以扇掩面,竊笑私語。
連翹翹有些尷尬,亦有些無奈。她的身份如此,別人又沒說錯什麼。
然而更尷尬的是,傅綺文等人撂下這句話後,就對連翹翹視若無睹,品評起面前這叢搖曳生姿的牡丹花。連翹翹聽著她們玩飛花令,想走,又不好直接走,想告辭,又插不進話。人杵在石頭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繡鞋一下一下地蹭草皮,踩出兩道淺坑。
有嘴甜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