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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在情在理,安遠侯卻是越聽心頭越沉。
太子雖然按照他的計劃來了山東,但後續計劃,卻根本沒有按照他預想的來走。
安遠侯勉強應付了兩句後,便匆匆告辭,並未注意到身後倏爾變冷的目光。
安遠侯匆匆回了駐紮的衛所,他在屋裡踱了幾圈,反覆思量許久,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提筆寫了一封信,宣了心腹進來,將信件交給對方:「送到山上去,交給石虎。」
石虎是紅蓮教的左護法,如今手下掌著近萬紅英軍。
第二次交手大敗,他找回二皇子之後,便命探子去細查了紅蓮教的幾個話事人。
——他曾經帶兵平定過多起叛亂,那些起義軍的賊首大多不懂什麼謀略,只會橫衝直撞。偶爾也會遇到有些頭腦的,但也上不得檯面,只要兵力充足,收拾起來十分輕鬆。
這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叛軍。
是以他特意命人去細查了紅蓮教幾個話事人的底細。輾轉打聽,才知道紅蓮教目前都是由聖女應紅雪在打理,而先前設下陷阱埋伏他的,也正是應紅雪。
他敏銳地察覺了紅蓮教內部的暗湧,派人幾番試探,終於和紅蓮教的左護法石虎搭上了關係。
石虎告訴他,紅蓮教被應紅雪和右護法賀山掌控,教主高幼文日漸被架空,而他則因和賀山有矛盾,在教中亦沒有什麼話語權。
利用這一點,他順利將紅蓮教從內部分化,又許以石虎重利,將之收為己用。
眼下看來,他提前佈局是對了,石虎這枚棋子,正好派上用場。
太子既然不想出兵,那他就讓他不得不出兵。
安遠侯這邊訊息送出去的第二日,薛恕這邊就得了訊息。
西廠的探子跟了送信人一路,親眼見著探子上了卸石寨,這才折返回來報信。
薛恕聽了訊息,立即去尋殷承玉。
出門之前又想起什麼來,折返回裡間,將那件洗乾淨疊得方方正正的中衣揣進了懷裡。
薛恕尋過來時,殷承玉剛看完一干官員的供詞,見他來了,便將之放到一邊去:「有何事?」
「探子來報,說看到了安遠侯的心腹上了卸石寨。」
卸石寨仗著地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因此探子沒能跟上去,並不知道對方上去做了什麼。
「果然是他。」殷承玉嗤了聲,卻並不意外。
當時聽那捉住的叛軍交代,說有朝廷中人和高幼文有聯絡時,他就猜測不是殷承璋就是安遠侯。
如今看來,這事是安遠侯的主意。
理由也很好猜,安遠侯和殷承璋想趁機要他的命,為保萬無一失,在叛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是最穩妥的。
「昨日安遠侯來尋過孤,想讓孤出兵,孤沒有同意,」
薛恕聯絡上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卸石寨之行的目的:「他急了。」
「沒錯。孤沒有動作,他們的計劃就無法施展。」殷承玉自架子上取來一副青州府輿圖展開:「只有逼著孤出兵應敵,他們才有機會。」
「若安遠侯和高幼文等人有聯絡,那紅英軍近日很可能會有動作。」薛恕快速道。
殷承玉瞧他一眼,手指在青州府的幾個州縣上劃過,最後手指重重落在益都城上:「為了最大的程度的挑釁和激怒孤,他們不會選擇周邊的州縣,多半會攻打益都城。」
「臣會暗中佈防,叫他們有去無回。」
殷承玉目光在他眼下青色定了定,道:「這幾日便辛苦你了。」
薛恕搖頭說不辛苦,遲疑一下,還是自懷裡將中衣拿了出來:「臣已經將衣裳洗乾淨了。」
殷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