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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殷承玉對他偏見頗深,只覺得這人實在囂張至極,弒君謀逆連眼也不眨。
可如今細細回想,卻覺得,他彷彿是故意將把柄往自己手裡送。
雖然後來他並未用到這個把柄。
殷承玉抬眸瞧著薛恕:「為何要告訴孤?」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薛恕脖頸上輕輕劃了下,聲音透著些許冷:「弒君謀逆,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微微冰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自頸上掠過,薛恕喉結滾了滾,聲音又沉了幾分:「殿下說過,不喜歡身邊人有秘密。」
「狡詐。」殷承玉嗤了聲:「若真沒有秘密,怎麼現在才來報於孤?」
說是這麼說,語氣卻並不見惱怒,還帶了些許笑意。
薛恕見他並未生氣,便悄悄鬆了一口氣。
讓紫垣真人給隆豐帝用還春丹,是他自作主張先斬後奏,他見不得旁人壓在殿下頭上作威作福。
雖然殿下與隆豐帝並不親厚,但他將人殺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以薛恕坦白時,是難得有些忐忑的。
眼下見殷承玉並未生氣,那點忐忑就變成了欣喜。他私心裡覺得,殿下和他才是一邊的。
他和殿下的關係,比血親父子更加親密。
薛恕的膽子又大起來,壓制在心底的慾望蠢蠢欲動,得寸進尺道:「那我這次可算立功?」
他個子竄得快,不知不覺間已經比殷承玉高出了小半個頭,直勾勾盯著殷承玉時,頭微微垂著,眼底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像只使勁搖著尾巴討賞的狼犬。
殷承玉眯起眼瞧了他半晌,抬手撓了撓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那就給你記一功。」
薛恕喉結動了動,有些不甘心地抿起唇。
他想要點別的。
可惜殷承玉並不給他機會討要,又問起了別的:「紫垣真人送了什麼訊息回來?」
說起正事,薛恕只得收了心,道:「有兩件事。一是陛下前些日子聽聞直隸疫病之危已解,便讓紫垣真人算了一卦,問何時適宜回京。」
兩地訊息來往不便,紫垣真人來不及和他通氣,只算了個較為靠後的日子,在九月裡。
若是隆豐帝回京,行事又要多受制約。
但如今疫病已經沒有威脅,阻止隆豐帝歸京也沒有其他合適的理由。
殷承玉皺了皺眉:「還春丹多久見效?」
「說不好。」薛恕道:「紫垣真人說需看個人體質,一般人服用,要見效至少也得個一年半載。若是再快,也會惹人疑竇。」
見殷承玉聽完眉頭深鎖,他又道:「不過紫垣真人傳來的第二個訊息,說肖美人最近十分得陛下歡心,已經升了嬪位。文貴妃被分了寵,心有不甘,也尋了些偏門。」
肖美人是德妃安排的人。
在隨隆豐帝去南京之間,文貴妃就因為殷承璟給殷承璋下套的事記恨上了德妃母子。殷承璟她暫時動不了,但面對比自己位份低又不受寵的德妃,卻有的是法子蹉磨。
德妃隱忍了一陣子,在肖美人完全得了隆豐帝歡心,升為嬪位之後,便不再忍氣吞聲,借著肖美人的枕邊風,給文貴妃母子上了不少眼藥。
兩方爭鬥互有勝負。文貴妃不甘心就此被分寵,便叫人自南地尋了些偏門的法子來籠絡隆豐帝。
「這回二皇子的差事,便是如此得來。」薛恕鄙夷道。
這回隨殷承璋一道去山東平亂的安遠侯,正是殷承璋未來的岳丈。
安遠侯的爵位雖是祖上蔭蔽,但他自身也算有些本事,早些年平亂剿匪也立了不少功勞。文貴妃想方設法讓安遠侯隨同去,無非就是讓未來岳丈護著女婿,讓殷承璋掙些功績。
殷承玉聽完,沉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