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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恕目光動了動,落在皓白的手腕上。殷承玉的面板太白,稍微用點力就能看見紅印,現在被他如此大力握住,已然是紅了一片。
他下意識鬆開了手,就瞧見那精緻漂亮的手腕上,紅色指痕清晰。
更添幾分旖旎。
薛恕眸色又暗了幾分,需得緊咬住牙根,才能剋制住再次席捲上來的衝動。
殷承玉輕輕活動手腕,眼睛斜斜睨著他:「按大燕律,虧禮廢節,謂之不敬,當斬。你說……孤該如何罰你才好?」
薛恕下頜緊繃,不語。
殷承玉眯著眼,欣賞他剋制又緊繃的姿態,好半晌,方才微微嘆氣道:「罷了,孤一向寬宏。便饒你這一回,孤要就寢,你去將床鋪上、暖好,便當將功折罪了。」
他打量著薛恕,似笑非笑道:「船上濕氣寒氣重,正好你火氣旺,替孤好好驅一驅。」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薛恕與他對視著,感覺自己掉入了深不見底的旋渦之中。
那旋渦攪得他心慌意亂、目眩神迷,他卻甘願深陷,只為求片刻的親近。
他艱難地收回目光,緩緩起身,啞聲應「是」。
「你去吧,好了叫孤。」殷承玉朝他揮了揮手,將那碟子剝好的核桃仁端到面前,拈起一粒放入口中。
殷承玉愜意地眯起眼,山核桃滋味果然甚好。
薛恕在內室待了將近三刻鐘,方才出來。
殷承玉倚在貴妃榻上翻了小半本書,又就著茶水吃了小半碟核桃仁,頗有些睏意上湧。見他鋪好床出來,便將人打發了出去,往內室去歇息。
床榻上枕頭錦被已經整齊鋪開,他探手到被下摸了摸,果然已沒了陰冷潮氣,帶著暖融融的溫度,便滿意地寬了外衣,鑽進了錦被裡。
看他先前說什麼來著,薛恕暖床暖得確實不錯。
從屋裡出來,薛恕徑直回了自己所住的船艙。
他反鎖了門,整個人隱在黑暗裡,才終於放任壓抑的情緒,重重喘息。
過了許久,春夜寒意浸透,湧動的躁意才逐漸平息下來。
薛恕走到桌前點了燈,又打了一盆水,自袖中將弄髒的帕子拿出來,仔細清洗乾淨。
白色的帕子浸在水中,薛恕卻有些出神。
這個時候,殿下應該已經就寢了。
那床榻就那麼大一點,或許殿下此刻正躺在他睡過的位置上,整個人被他的溫度和……氣味包裹。
薛恕抬手嗅了嗅指尖,並沒有什麼味道。
他很小心,殿下應該不會發現吧?
或許就算發現了也沒關係,薛恕垂著眼,拿起浸濕的帕子輕揉,反正殿下就是再生氣,也就是罰他。
想到今日的懲罰,他舔了舔乾燥的唇,心底竟有期待。
返京的船隻在運河上行了兩日一夜,方才抵達通州碼頭。
太子車駕儀仗早就在碼頭候著,船上的贓物自有戶部派來的人清點,殷承玉則先行回慈慶宮。
薛恕還要將萬有良等人押往大理寺,並不與他一道回宮。
「父皇若是召你,你知道該如何答吧?」與他擦身而過時,殷承玉壓低聲音道。
「殿下放心。」薛恕微微頷首。
他向來是個聰明人,殷承玉提點這一句便已經夠了。便未再與他多言,上了馬車,回慈慶宮去了。
薛恕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車駕了,方才轉身去辦正事。
殷承玉先回慈慶宮更衣,之後便去了武英殿向隆豐帝稟報此次天津衛之行的情況。
大約是知曉他今日返京,除了首輔虞淮安依舊稱病未出外,其餘幾位閣老都尋了各種由頭齊聚武英殿,等著打探訊息。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