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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恕摸了摸藏在懷中的帕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鄭多寶絮絮叨叨領著他去了暫時關押犯人的地牢。
那嫌犯被綁在柱子上,腦袋垂落下來,看不清面容,上衣被扒了,身上猶有鞭痕,應該是才受了刑。
「就是這人了。昨日趙統領察覺這人形跡可疑,便將人捉住詢問,誰料其中一人竟服毒自盡了。這人倒是被及時攔下了,卻嘴硬得很,什麼也不肯說。現在便交由薛大人審問,望薛大人儘早查明真相,捉住賊人。」
鄭多寶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這也是他光明正大帶薛恕來令人的緣由。
東宮侍衛發現可疑之人,交由負責此案的薛恕審問,無論從哪兒都挑不出錯來。
沒能見到殷承玉,薛恕有些意興闌珊,也懶得浪費功夫,領了人就走了。
鄭多寶則回了內殿向殷承玉復命。
「人領走了?」殷承玉正在弘仁殿裡練字。
「是。」鄭多寶揮退了伺候的小太監,執起墨錠磨墨:「什麼也沒說就將人帶走了。趙統領花了一夜也沒撬開嘴,這位薛大人真能問得出來?」
他實在有些懷疑。
「他要是問不出來,也沒人能問出來了。」
殷承玉哼笑了一聲,想起薛恕對付敵人的那些殘酷手段,也不由皺了皺眉。
上一世薛恕那些手段固然有從廠衛那兒學來的,但更多的,還是他打骨子裡就帶著旁人不能及的狠戾。
後來他掌管兩廠一衛,將北鎮撫司詔獄裡的花樣都翻了新,據說凡是進去的人,就是再難啃的硬骨頭,也沒有能撐過三日的。
「且看著吧,很快便會有結果了。」
薛恕帶著人去了西廠大牢。
西廠在鼎盛時期,也設有關押審問嫌犯的大牢,其中酷刑花樣不比詔獄少。只是後來西廠沒落之後,西廠大牢也隨之空置下來,但凡罪犯都進了詔獄。當然,這功勞自然也歸東廠或者錦衣衛。
然而這天下午,空置許久的西廠大牢又傳出了嫌犯的慘叫聲。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叫西廠的番役們都驚了一驚,互相詢問這是誰在審問犯人。
問來問去,人選自然只有薛恕一個。
薛恕將人送進了西廠大牢後便再沒露面,之後沒多久,大牢就傳出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和痛罵聲。
現在還待在西廠的,都是些沒甚本事也沒甚膽色的混子,此時聽到那悽慘的呼聲,臉色都有些難看,
慘叫陣陣,吃酒划拳是繼續不下去了,一眾番役各自散去,心裡卻琢磨著這慘叫什麼時候能歇。
結果這一叫,卻是持續了整夜。
第二天清晨,慘叫聲終於停了,滿身血氣的薛恕自西廠大牢走出來。
原本有番役想上前同他打個招呼,恭維兩句,卻被他眼中尚未散去的戾氣驚住,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直到他走過,方才敢大口呼氣。
——這會兒的薛恕,看起來比經年掌管詔獄的貼刑官還要令人懼怕。
不像個人,像殺人的刀。
作者有話要說:
殿下:也就暖床勉勉強強叭。
薛恕:?別的也很行。
第6章
酷刑審問一夜,薛恕倒是撬開了犯人的嘴,但卻並沒有問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來——對方也只是整個計劃中一個小環,奉命在除夕那晚將妖狐引到皇極殿去。
至於其他,對方並不知情。唯一能確定的便是給他們傳信的人乃是忘塵道人身邊的人。
——這倒是和薛恕的猜測不謀而合。
若是昨晚他沒有出手,妖狐現身引起恐慌,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恐怕就是這個忘塵道人。
皇極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