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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殷承玉的一應起居用度都是鄭多寶親手料理,他是慈慶宮的管事太監,殷承玉又未立太子妃,慈慶宮裡的大小事務都要他管著,多少有些忙不過來。
但將太子的事交由旁人他又不放心,便只能辛苦些兩頭兼顧著。
如今薛恕來了,他心思縝密處事周到,又得殷承玉歡心,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了太子的日常起居。
鄭多寶一面覺得省心不少,一面又覺得哪裡有點怪。
自從薛恕伺候太子之後,太子身邊就沒再有旁的人能靠近。薛恕白日裡伺候洗漱更衣,晚間伺候沐浴,連鋪床暖床這樣的事都一力擔了。
原先伺候太子的太監宮女們無事可做,只能做些灑掃的雜事。
甚至還有人偷偷尋了鄭多寶抱怨,說薛恕搶了自己的活兒。也不乏有那看薛恕不順眼想要挑事的來上眼藥,說薛恕怕是想爭一爭這東宮總管的位置。
鄭多寶是皇后賜的人,又有打小看顧太子的情分,自然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只是他看著薛恕端著洗腳水進了寢殿內間時,還是大為不解。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也不必連端洗腳水這樣的零碎活計都要搶罷?
薛恕自然是不知道鄭多寶在想什麼,便是知道了也不關心。
他端著銅盆進了內間,將銅盆放在腳踏上,自然地捲起袖子:「殿下畏寒,這熱水裡加了薑汁,多泡一泡可暖身。」
進了十一月之後,天氣便越發冷起來。
這幾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幾乎年年都有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民凍死餓死。今年雖還未生出災禍來,但這兩日殷承玉看著各地送來的摺子,心中隱隱擔憂。便向隆豐帝提議削減宮中用度,將節省下來的銀錢用來修建善濟堂,以防萬一。
隆豐帝好名聲,左右削減用度也削不到他這個皇帝身上,省下了國庫的錢他扣一扣還能多修個宮殿或園子,自然是允了。
反倒是殷承玉身為太子,為給百官做表率,東宮的一應份例都有削減。眼下入了冬,連地龍都未燒,只在四角擺了暖爐。
而殷承玉一向畏寒,天氣越發冷後,他半夜總睡得不好。
薛恕這才特意尋了民間的土法子,把薑汁加在熱水裡,讓他泡腳暖身。
「怎麼不叫其他人來。」殷承玉皺了眉,並未有動作。
「旁人哪有臣伺候得好?」薛恕笑了下,毫不在意地替他脫了鞋襪,捧著他的腳放入水中。
殷承玉的面板本就極白,雙足常年不見日光,更是欺霜賽雪,足弓上甚至清晰可見青色的經絡。此時泡在熱水裡,面板泛了紅,修剪得整齊圓潤的腳趾微微蜷起,就像玉雕染了深紅花汁,無一處不精緻。
薛恕目光微凝,喉結上下滾動片刻,才控制著力道,替他按壓足底。
力道適中的按捏叫殷承玉舒服地嘆息一聲,看著薛恕的目光也更軟了些:「日後不必再如此,你將方子交給下頭的人,叫他們來伺候就是。」
「臣願意。」
殷承玉有心體恤,然而薛恕卻並不領情。他抬眸對上殷承玉的視線,眼神直勾勾的,手上力道也不由大了些,又重複了一遍:「臣願意伺候殿下。」
若是殷承玉一開始還沒發現他存著什麼心思,眼下聽他聲音沙啞得厲害,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垂下眼眸,就瞧見了薛恕的變化。
少年人還真是血氣方剛,洗個腳竟也不安分。
剛生出來的一絲憐惜霎時煙消雲散,殷承玉眯著眼,抬起一隻腿放在他膝上,尚沾著水的足貼上去,用了些力道踩了下:「孤覺得力道不太夠,你覺得呢?」
衣裳被溫水沾濕,滲過層層衣料抵達面板時,已經變得冰涼。
薛恕被激得咬緊了牙,才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