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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裡頭最忌諱的就是背主另投,這種朝三暮四之人,都不必費他的手去料理,以後還有得是苦頭吃。
「至於你與崔辭,若有本事,便只管往上爬。咱家另有正事要做,遲早也得你們頂上。」
見他姿態從容,衛西河便知他心中必已有了打算。而且他與旁人不同,在天津衛時他是見過太子殿下與薛恕相處的,外面那些傳言,恐怕就只是傳言罷了。
「臣省得了。」
衛西河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殷承玉回了弘仁殿,便瞧見桌上放著的秋闈名單。
秋闈已於九月放榜,先前他惦記著謝蘊川亦於今年參加秋闈,便叫人放榜後將中舉名單送一份來。
他將名單展開,只去看頭一名,果然見謝蘊川的名字在第一個——正是解元。
看來先前孫家案並未影響到他備考,走向仍然與上一世相同。
若不出意外,明年的春闈,謝蘊川還會一舉得中會元,又於殿試上被點做狀元。
之後他順理成章入了翰林院,任翰林院修撰觀政。後因為隆豐二十年冬的「通州驚變」表現出色,僅兩年便結束「觀政」入了禮部,任禮部右侍郎。後在禮部表現亦十分優異,升任兵部左侍郎兼文淵閣大學士,成為首輔邵添的心腹。
他是當時年紀最輕的閣臣,風頭無兩。朝中官員都言邵添有意培養他做自己的接班人。
但後來殷承玉回宮臨朝,為了除掉邵添及其黨羽,幾經周折輾轉才查到謝蘊川與邵添有血仇。他忍辱負重多年,甚至不惜成了邵添的得意門生和左膀右臂,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報仇。
當年他費了不少力氣,才打消謝蘊川的懷疑,與他聯手除掉了邵添這個大患。
若不是邵添倒了,沒了最有力的支柱,文貴妃與殷承璋後來也不會昏招頻出,被他一舉覆滅。
謝蘊川於他,是摯友,亦是良臣。
想到謝蘊川身負的血仇,殷承玉思索了片刻,還是決意派人暗中盯著些,這一世生出的變數已經太多,他不希望謝蘊川受了影響。
他下意識想要讓人傳薛恕來,還未出聲便又打住了。
上一世薛恕與謝蘊川便互相看不順眼,屢屢針鋒相對,不知有多少次差點大打出手。若不是他在上頭壓著,這二人恐怕就是生死之敵。
這一世二人相遇,難保不會再結下什麼仇怨。想到薛恕那極為強烈的嫉妒心,殷承玉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最後還是讓人傳了趙霖過來。
……
薛恕中途耽擱了片刻,行至弘仁殿前時,正巧與往外走的趙霖撞上。
趙霖不僅負責東宮防衛,手中還有一支暗中培養的探子。
但自他把控了西廠之後,殷承玉尋常不會召趙霖,大部分事交由他和西廠番役解決。按照薛恕的經驗,殷承玉每每用到趙霖時,必定是有什麼避著他的事情。
薛恕目光微閃,頓住腳步和趙霖打了個招呼:「趙統領這是做什麼去?可是殿下又有差事吩咐了?」
趙霖與鄭多寶算是東宮裡唯二知道薛恕是太子心腹的人。因此他對薛恕並未設防,點了點頭道:「正是。」
「人手可夠?趙統領上回不是說手底下的探子不得用,想從西廠調幾個麼?」薛恕隨口閒聊一般道。
「不過一個書生罷了,殺雞焉用牛刀?」趙霖樂呵呵道:「下回再去你那兒挑人。」
說完朝薛恕抱了抱拳,便往外走了。
薛恕瞧著他的背影,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
書生?
先前他尚未憶起前世時,尚且不明白殿下為何會忽然關心孫家案牽連的幾個書生。
眼下什麼都想起來了,自然知道這都是為了謝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