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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萬有良已被羈押,但前陣子鹽使司檔案室被燒毀,不少帳目文書缺失。孤這才召諸位前來瞭解萬有良私發鹽引一事。在場諸位都是天津衛的大鹽商,萬有良私發鹽引提高稅銀,諸位想必久受其害。如今若有冤屈不滿,盡可以說來。」
殷承玉表情寬和,彷彿真只是召他們來訴說冤屈。
一時幾位當家心裡都打起了鼓,不明白這太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萬有良私發鹽引,多收稅銀之事鹽商心中自是有數。但這點稅銀相比起私鹽巨大的利潤來,不過九牛一毛。
他們予萬有良好處,萬有良予他們方便,這是互利互惠之事。
況且若是萬有良倒了,牽扯出私鹽一事,他們誰也跑不掉。
曹峰露出惶恐之色,以頭搶地道:「還請太子殿下明鑑,自萬大人赴任以來,一力打擊私鹽,穩定官鹽價格,天津衛鹽商深感其恩,不知道這私發鹽引提高稅銀一說從何而來?我等並不知情。」
其餘人見狀緊隨其後,紛紛附和:「沒錯,還望太子殿下不要聽信了小人誣言。」
「萬大人一心為民,怎會犯下此等大錯?」
殷承玉聽著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為萬有良辯駁,反倒是拊掌笑了:「孤本不信長蘆鹽場官商勾結倒賣私鹽,如今見諸位如此維護萬有良,倒是信了八九分。」
此話一出,激烈的辯駁聲便霎時頓住。
當家們詫異地望向他。
殷承玉冷下臉來,不複方才寬和:「萬有良所犯之事罪證確鑿,已是死罪難逃。爾等與他狼狽為奸,亦難逃罪責。只不過孤行事曆來寬厚,法不責眾。你們若是想清楚了,便帶上歷年帳目前來自首,尚可轉做汙點證人從輕發落。若是想不清楚……」他森然笑道:「倒賣私鹽者,按大燕律,當斬。」
話罷,便拂袖而去。
鄭多寶捧著一疊帳冊留在最後,看著神色驚疑不定的當家們,又給了個棗兒吃:「殿下仁厚,不願看見天津衛血流成河,這才召諸位前來。可惜了……」他憐憫地掃過公堂眾人,嘆聲道:「你們自以為鐵板一塊,但殊不知早有人暗中投了殿下。」
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手中捧著的一疊帳冊,跟在殷承玉後頭離開。
留下堂中眾人驚疑不定。
蔣家當家懷疑地掃過幾人:「誰做了叛徒?」
「離間之計你也信?!」曹峰叱了一聲。
「都穩當些,若真有證據,咱們今日還能輕輕鬆鬆回去?」柯守信也跟著安撫道。
他說得不無道理,但殷承玉的話到底在心底留下懷疑的種子,一時間眾人心中各有計較,出了公堂之後,便匆匆各回了家中。
而這頭殷承玉回了行館,便傳了趙霖來:「可以命人將訊息放出去了。」
之前衛西河交給他的帳目,他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今日。
就在鹽商和漕幫當家們還在猶疑不定、觀望形勢時,素來與曹峰交好的鹽使司官員忽然透出風聲來,說衛家暗投太子,已經交出了私鹽帳目。
這兩日裡太子正在二次核查帳目。
這些年來,各家經手的私鹽都是有明細帳目的,這既是他們的催命符,也是他們彼此牽制的保命符。
只要眾人還是系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那誰也不會輕易將這東西拿出來。
可現在卻傳出風聲說衛家已經叛變,訊息還是打鹽使司內部傳來的。
忽遭背刺的當家們一時激憤難當。
如今衛家乃是柯守信當家,曹峰也不敢帶太多人上門,恐引人矚目,便只和柳家當家柳緒之以及羅生幫的大當家閻楚河找上了衛家。
這兩日柯守信也頗有些惶惶不安,聽聞三人上門,還以為有了新訊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