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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歎一聲,不會不明白這個義兄為國可以犧牲一切的心理;而她也發覺章大人對她興趣相當濃厚。
“別出聲了。”少年暗示,輕輕側過身子,將她推向暗門,附在她耳邊低語:“聽見了沒?隔著這道門,是大廳,那是你義兄的聲音。”
她側耳仔細聆聽,聽了半天終於聽見有人在說話——
“本官活了這麼大把歲數,第一次遇見這麼討喜的可人兒。他是官,但只是個小學士,只要我登出了他的官位,他便可陪在本官身邊。聶爵爺,你可願意將他送給我?”
聶滄溟微笑,心底不知該喜該憂。她未死;但有時候,活著更難過。
“碔砆是人,怎能談得上送或不送呢?”
“又在玩這一套。”牆後的譚碔砆不以為意地咕噥道。少年輕輕推了她一下,暗示她閉嘴。
“你在拒絕我?你以為你是誰,聶爵爺?若不是碔砆堅持要你同意,本官何須問你?”
看得出來,他極喜愛碔砆,才會任她開出條件。思考開始轉動,推敲起她的念頭來,聶滄溟面不改色地笑道:“大人應知碔砆與我的關係。”
“滿朝皆在謠傳,我豈會不知?”他不悅道。一想起譚碔砆的身子被此人碰觸過,便滿心不高興。
原來碔砆有心製造這樣的印象。聶滄溟斂起笑容,順水推舟拱拳道:“碔砆與我兩情相悅,盼大人成全,將她交還給我。”
章大人輕哼一聲。“昨晚碔砆流淚……”
他心驚肉跳。“流淚?”為何而流?是因為被……雙拳無意識地緊握兩側,剋制著自己。
“從沒有見過有人流淚可以流得教人心疼。白晢的肌膚像吹彈可破,他說他已二十多歲,但肌膚紋理勝之本官所擁有過的少年……”
眼前起了紅霧,再也聽不清姓章的接下來曖昧不明的話,明知克敵制勝之先機在於冷靜判斷,但就是難以控制自己。
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嗎?
“聶爵爺?”
輕微奇異的聲音話進耳裡,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自己咬緊牙關的聲音。
她不過是個女人……
她只是個義妹……
天下間女人有多少,他要從中認義妹多容易!她絕非獨一無二的,被侵犯了又如何?男人要成大事,就該犧牲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樣吧——”章大人退一步,說道:“要得珍寶就該付出代價。本官瞧你對碔砆確有幾分感情,我也不要強搶人,就跟你以物易物吧。”
密道里,譚碔砆暗叫不妙。
章大人繼續說道:“本官聽聞你數次往上呈報,為防禦沿海矮人,須造戰船建船炮,但始終未有下文。你若將碔砆送給本官,明日上朝之時,本官定會完成你的心願。以他來換你的心願,你滿意了吧?”
聶滄溟雙目一亮。“章大人可是當真?”他脫口問道。
譚碔砆身子一軟,貼著牆上滑落,閉上雙眸,暗歎口氣。早知如此,就不該奢望靠他來救,自己想法子逃出生天還來得快點。
“本官所言不假!”
能造戰船領軍出戰,將倭寇一網打盡是他近年的心願,無奈昏君當朝,他可以買通任何官員,卻無法買通看他不順眼的邵元節。邵元節是聖上當下眼前紅人,而章大人是當年引他入宮之人,若是有章大人相助……
話滾到唇邊就要答應,卻遲遲沒有應諾。
“如何?聶爵爺,本官保證不讓碔砆名聲受損,明裡收他為義子,連帶你也算是我半個孩子,將來你在朝中只會一帆風順,要貪要汙隨你,為一個碔砆放棄,你不值啊。”他的雙手揮舞著,彷佛天下間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
聶滄溟望著他老邁的雙手。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