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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航遠順勢拿起杯子慢悠悠的去倒水;湧動的水波在白色的瓷杯裡蕩起片片漣漪,他低頭喝了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待整個人徹底感覺清爽了才開口:“找我有事?”
他的聲音柔柔的不像往常那樣的清冷尖銳,這讓承歡緊提著的心放鬆了不少:“謝謝你讓助理來給我送包。”
他不可置否:“肖蔚然撿到的包,自然得是他親自歸還。”
他現在和她說話總是這樣,楚河漢界清楚的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將話題引申下去,剩下的便只有沉默了。
他也不說話,就抵著桌子站著,靜靜的聽著她的呼吸聲,清淺的柔柔的彷彿羽毛似得有一下沒一下的撩過,她或許不知道,這樣的呼吸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逝去的那八年裡,每當那份遠去的窒息憂傷每每襲上心頭的時候,他總是會撥通她的電話,安靜的聽見幾聲她的呼吸聲之後掛掉電話。
雖然他知道做這樣的事情很蠢,可他卻根本抑制不了,每次聽見她安穩的呼吸聲,他心裡恨她的念想就加深一份,他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時時刻刻感覺到她的存在,他才忘不了拜她所賜的屈辱。
不過現在他不打算將這份沉默繼續下去了,因為現在他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她就在他的掌心裡畫地為牢,他要將當年所受的恥辱一分一分的還給她。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我下午還有場手術,等會要去準備了。”
他突然開口,她措手不及,言語間有些結巴:“肖蔚然給你帶了咖啡,我知道咖啡對身體不好,可提神很管用。”
麥航遠怔愣的直了直身子,他沒想到言承歡親自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勸他喝杯咖啡,這下開始換他陷入沉默。
見他不說話,她趁勢轉移話題:“總之謝謝你,沒別的事情就不打擾你了,先掛了。”
麥航遠立馬反應過來連忙出聲阻止她掛電話:“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過敏疹一吹風,好的會更慢。”
承歡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我爸那邊……”
麥航遠二話不說立馬接上話題:“你這算是在懷疑我的職業操守嗎?”
承歡連連搖頭:“不……你誤會了。”
麥航遠剛要開口,恰好肖蔚然敲門進來,晃晃蕩蕩的手裡還真拎著兩杯咖啡,他指了指電話示意肖蔚然稍等,完了才繼續和言承歡說教:“我雖然不待見言致遠,可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的職業道德我還是知道的,不管樑子結的究竟有多深,這一碼還是歸一碼,親手扼殺一條鮮活的生命我麥航遠做不到。”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承歡心裡咯噔一聲,腦子裡一直繃著很久很緊的一根弦毫無預警的斷開,心裡隱隱作痛,塵封結痂已久的傷口被撕開,頓時血肉淋漓的,她甚至連一聲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電話她不應該打的,她早該知道他會是這樣的態度,他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身為一個醫生,她曾經親手扼殺過一條生命。
對於一個醫生來說,這樣的罪名簡直就是她職業生涯中的恥辱,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卻從未後悔過,因為那是個冤孽,它的存在只會時時刻刻提醒她自己所受到的非人的凌辱。
父親在醫院裡躺著,麥航遠的話像是裝上了擴音器一樣,不停的在她腦子裡迴盪,這個時候她根本無法一個人待著,太安靜她會想的越多,所以明明剛剛麥航遠有叮囑她不要出門,可她還是將自己裹的文絲不透的去了一院。
麥航遠剛剛晴朗了一點的心境,因為言承歡的突然掛電話而瞬間晴轉烏雲。
放了手機,他不停的按著太陽穴,聲音輕輕的卻透著股子不容反駁:“咖啡扔了,我受不了這味。”
肖蔚然也沒說話,慢悠悠的站起身什麼話也不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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