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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易微微挑起眉頭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寒冬臘月,京城是滴水成冰的天氣,禁宮內積雪連陌,房頂上也存了尺厚的雪。
艾嬤嬤衣著單薄,手腳都戴著鐐銬,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厚厚的雪裡。
也許是有意折磨她,押送她的四個宦官不准她走乾淨的甬道,一路推推搡搡,硬是把她往雪坑裡推,等艾嬤嬤到了鳳儀宮西配殿,雙腳已沒有知覺了。
乍進暖閣,一股熱浪便迎面撲來,只見蘇媚側身靠在美人榻上,身上蓋著錦被,旁邊坐著蕭易,手裡捧著玉碗正在餵蘇媚吃東西。
艾嬤嬤茫然盯著眼前光鮮亮麗的二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忽然被人從後踹了一腳,「砰」一聲雙膝硬生生砸在地上,疼得她幾欲昏過去。
近一個月不見,艾嬤嬤消瘦許多,雙腮凹了下去,原來的圓胖臉成了瘦長臉,灰色襖裙皺皺巴巴沾滿雪水,看上去頗為狼狽,但身上並無拷打的痕跡。
蘇媚一瞧這樣子,就知道她在大牢裡沒吃苦頭。
艾嬤嬤連磕三個響頭,含淚道:「老奴參見主子,參見皇后娘娘,主子,看見您好好的,老奴心裡……」
「行了!」蘇媚毫不客氣截斷她的話,「要挾聖意,脅迫主母,你還有臉叫主子?沒的讓人噁心。」
艾嬤嬤哭道:「老奴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替自己辯白,只求一死,也好早日到地下伺候公主去。」
蘇媚簡直都要氣笑了,「這時候還抬出母后的名頭做擋箭牌?想死不難,碰壁、上吊、絕食,若你真心求死,這會兒早死了好幾回了!」
一句話說得艾嬤嬤無言以對,委頓在地只是啜泣不止。
蕭易冷聲說:「朕念在你曾伺候過母后的份兒上,並未公佈你的罪狀,留機會讓你體面自盡,你卻一直苟活著不肯死,難道還抱有什麼幻想?」
艾嬤嬤抹一把眼淚,乞求道:「老奴死有餘辜,但木裡唐是公主唯一的弟弟,流著和公主一樣的血,求皇上,饒他一命吧。」
蕭易冰冷的眼神輕飄飄地飛來,「他早死了,項良殺的。」
「什麼?!」艾嬤嬤自打在潛邸被擒後,始終關在天牢,不知曉外面的情況,聞言渾身劇烈地震了一下,似哭似笑道,「那個傻孩子,我叫他逃命,他卻殺了木裡唐,這是為什麼啊!」
蘇媚已然明白,項良準是見艾嬤嬤逃生無望,便假借她之名將功折罪,想替他姨母掙出一條活路來。
蕭易也立時想到這一點,目光沉沉說道:「不要以為他殺了木裡唐就能逃過死罪,朕判了他凌遲,後日執行。」
艾嬤嬤滿面淚光,不停地叩頭求饒項良一命。
蕭易目光陰冷地望著她,待她表情漸漸變得絕望,才慢慢說:「想活?可以,斷一手一腳,他不是自認阿巴兒人麼?朕就讓他滾回他的老家去!」
「這這……」艾嬤嬤張大了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重重磕了兩個頭,「罪奴叩謝皇上隆恩。」
蕭易稍一抬手,蔡總管忙命人將艾嬤嬤拖了下去。
艾嬤嬤剛邁過殿門,恰碰到五花大綁的項良被侍衛押到臺階前。項良就不像她那麼好運了,最外面半新不舊的長袍沒有破損,可頭臉、手上都是血痕,顯見經受了不少的拷打。
「良兒——」艾嬤嬤心疼地呼喊一聲,扎煞著手就要上前,旁邊的內宦一看不對,馬上堵住嘴拖下去。
項良毫無光彩的眼珠略動了一下,一瘸一拐來到帝後面前跪下。
「斷你一手一足,回格爾翰策動阿巴兒人復國。」蕭易沒有與他廢話,直接吩咐道,「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必須攪得格爾翰上下不寧。朕給你兩年期限,若格爾翰再像如今這樣安穩,順天府門口就會多一面人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