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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升到最後幾乎是抓著臉著說完的,可見這件事從裡到外給他的衝擊性都非常大。王浩然在一旁不做聲,只是看窗外,房間裡一時間靜了片刻。
徐皓一時間也沒法說話,他喉嚨乾澀,又覺得一些傷口之外的東西在持續疼痛。半晌後徐皓問,「後來呢?」
張旭升繼續說,「後來有大夫來,給閆澤胳膊上紮了一針,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人很快就失去意識了。再後來,聽說他精神狀態不穩定,被家裡人接走去做心理輔導。過了一天又有個姓韓的男人來看你,還留了個電話。他說哪天等你醒了,傷好點了,一定記得給他去個電話。」
徐皓又從喉嚨裡「嗯」了一聲。房間再次安靜下去。過了一會,徐皓對張旭升說,「打電話吧。」
張旭升錯愕,「現在?」
徐皓沒說話。還是王浩然先開了口,他說,「行吧。」
王浩然轉身去給那個姓韓的打電話。
張旭升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徐皓,幾天前他覺得好像他從來沒認識過閆澤這個人,現在他又覺得不認識徐皓。
張旭升想起自己那個電影。直至電影都拍完了,張旭升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故事。故事從開頭就是生死相隔的境地,直線碰撞的感情被沖淡了,就變成了一個永遠生活在過去裡的故事。但張旭升始終不明白老姚為什麼要稱之為「類似愛情」,為什麼不可以把這個故事看成是在緬懷一個死掉的朋友的故事呢,為什麼一段還沒開始就結束得感情也可以被看做是關於「愛情」呢?
現在張旭升隱約摸到了另一種線索,感覺很奇怪,沒法說出來。
就是有種狀態,表面靜得像水,真踩下去了才發現沒底。
王浩然給那個姓韓的打電話,沒兩下電話就接通。徐皓還是那種明顯病患語調,聽上去不太景氣,說,「你好,是韓俞韓先生吧?」
對面被嚇了一跳,先不可置信地低聲詢問,「徐先生?」對方快走了幾步,到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中,再次問道,「徐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徐皓說,「還行,算清醒。閆澤怎麼樣?」
韓俞停頓了一下,說,「這裡說話不太方便,我現在在國內,稍晚點我去找您。」
徐皓和韓俞見面是在通電話的三天後。
韓俞走進病房時,徐皓已經可以勉強坐起來。他在看新聞,關於這場車禍的訊息風頭還沒完全過去,仍有一些後續報導冒出來。
當時房間裡除了徐皓就只有兩個小護士,張旭升和王浩然被徐皓趕回去了。說來慚愧,這邊專業醫護工作者很多,圍著他一個傷者轉悠實在大材小用。他倆又都有正經事要忙,整天陪在這沒必要。
至於徐皓家裡,徐皓父母在國外,一開始是沒敢跟徐皓家裡說實話;現在是情況好轉了,徐皓能自己接電話,也沒必要再說實話。所以也不方便讓家裡人來探訪。
韓俞進屋時,電視裡還在講關於那個富二代的神經病史,越追蹤越跟真有這麼回事一樣。韓俞聞聲回過頭,徐皓把電視關上。
不過韓俞還是聽見了電視裡的一些聲響,對徐皓說,「那位是明家最寶貝的小兒子,圈裡有人恭維他,就叫他小明公子。明家想保他,一般人動不了他。老百姓想打這場官司實在沒勝算。」
徐皓一聽,明家,真是個不多見的姓氏。再一想,當時硬拉著何富生和徐皓他們去嫖娼的那個紈絝之一也被人叫明少,難道是一家?
韓俞又說,「不過您不必為這點事生氣,我派人查過了,出事之後,這位小明公子第一時間被家裡送出國,現在正在義大利一個小鎮上度假。他家裡人比較謹慎,上下都通了關係,真的也能捏成假的。唉,也就是我們現在分身乏術,明家大概還沒明白自己捅了什麼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