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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為什麼?」說到這裡,季遇對上馮時的目光,眼底浮現啼笑皆非的自嘲,聲音卻依然很穩,聽不出波動,「他說我已經達到目的,不再需要他了。」
「我問他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他卻告訴我,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講到這裡,季遇就沒再說話,故事突然開始又迅速結束,可是任誰細究,這個故事都是這樣沒頭沒尾,沒有邏輯。
季遇將視線移至窗外,烏壓壓的睫毛輕輕扇動,她輕聲呢喃,彷彿擔心聲音大了會驚擾到窗外的毛毛細雨:「小時,我真的好討厭雨天。」
馮時一直保持沉默,聞言抓緊季遇那隻微微顫抖的手,幫她遮掩她的失態。馮時完全不知道她應該要說什麼,又能說什麼,只能用這樣靜默的方式給季遇一點兒力量。
季家兩位老人的離開都在雨天,接連失去他們之後,季遇就再也沒有走出那場漫長的潮濕,因此她最討厭的就是陰雨綿綿的天氣。雨水不僅僅是帶走了她的至親,還帶走了她前十二年的平靜生活,季遇扔掉了「季雨」這個曾用名,卻始終沒能扔掉過去。每逢雨天,那些潮濕的疼痛記憶會順著雨水重新攜裹和糾纏,雨滴是那樣的密集,扎得季遇生疼,世界那麼大,她卻總是覺得無處可逃。
而今,季遇好像又擁有了一道她自己劃開的新的傷痕,她即將要帶著這道新的傷痕奔赴那個多雨的城市。
「常常遇見雨天。」
「而我總是沒有傘。」
關於季遇即將奔赴倫敦交換的這件事,馮時隨口和姜逸提了一嘴。
姜逸只說讓馮時送行的時候喊上他一起,就繼續拿著馮時的頭髮玩找分叉的無聊遊戲。
沒過一會兒,他輕輕捏了捏馮時的臉,逼迫她轉頭看他:「馮時,你有沒有想過海外交換的事情?」
「我沒有興趣哎。」馮時有些懵,她完全沒有交換的打算。
在 z 大這種人才濟濟的學校,如果要爭取 qs 排名靠前的學校的交換名額,學業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還涉及費用問題,如果回國後沒辦法評上獎學金,那完全就是自費出國。馮時上了近一個學期的課,已經發現她對本專業不感興趣,更加沒有必要花那麼多錢去唸這個她並不感興趣的專業。
「為什麼?你的考量是什麼?」
馮時闡述了她的想法後,姜逸摸了摸下巴,轉換思路問她:「那如果是後續讀研出去呢?換一個你感興趣的學校?」
馮時從姜逸問她有沒有交換想法的時候,就揣測姜逸可能是想出去念書,現在他提到讀研的事情,更是側面肯定了她的想法。
馮時也不瞞他,直接告訴他:「雖然才大一,但我以後也應該沒有讀研的打算。我有和碩士的師姐探討過讀研的事情,一是考研太痛苦,二是管理類碩士的出路和意義並不知道在哪。」
姜逸的眉頭不自覺地打結,但他沒有貿然開口,似乎是在思考怎麼說服她。
馮時向來擅長打直球,她仔細觀察姜逸糾結的表情,認真問出她的揣測:「姜逸,你是不是準備出去上學?」
「是,你知道的,我學經濟學,光有本科學歷當然不夠。」猶豫了一會兒,姜逸才為難地繼續說,「我本來是想說申請學校的時候,我們可以申請同一個國家的,到時候見面會比較方便雖然你現在不想讀研,但人的想法是隨時會改變的,說不定過兩年你就想出去了呢?」
「當然,如果你到時候還是不想讀研,我也可以考慮換國內的學校,我們依舊不會異地。」
對此,馮時只問了一個問題:「所以你早就想好要出去了嗎?」
「是,我連雅思都已經考夠分數了。我當時接受 z 大保送就是因為離家還算近,週末可以隨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