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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風在縣城找到相關人員,問清楚招兵買馬的已回了淞州。遂折回來,說服母親,和妻兒告別,風風火火去了杭州,找到浙一師的學兵營。
沒想,戴春風來晚了一天,招兵剛剛結束。對戴春風來說,這不啻於一盆冷水當頭澆來……
戴春風想自己大老遠地趕來,實在心有不甘,賴在學兵營的大門口不肯走,非要報名不可。
當時的“學兵營”相當於現在人民解放軍的新兵連,負責把一群社會閒散人員訓練成合格的軍人,然後再輸送到各個部隊中去。
正當戴春風在門口扶著柵欄大叫“我要報名??”的時候,恰逢學兵營營長李享值班。
聽到叫聲,李享走過去,見是一位濃眉大眼、虎虎有生氣的小夥子,便問道:“叫什麼名?哪裡人?”
戴春風答道:“戴春風,江山縣保安村人。”
“多大年紀了?什麼職業?”
戴春風道:“20歲,浙江省立第一中學學生。”
李享不由得道:“嗬,還是位秀才呢。”把戴春風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一番道:“小秀才,我且問你為什麼棄文從武,投筆從戎?”
戴春風很自然想起當初投考文溪高等小學那篇試題《問立志》,立刻朗聲回答道:“長官問立志,吾曰:希聖、希賢、希豪傑而已。當今天下來敵,世無寧日,希聖、希賢而不可得,唯有追隨潘師長,躍馬橫刀,他日立功勳,平定天下,這才是男兒追求!”
李享見戴春風態度堅決,且出語不凡,志向遠大,留在軍中必有大用,當下拍板錄取。
戴春風從小就嚮往兵刀真槍廝殺的生活,學兵營雖然辛苦,因有那種志向,倒也能挺住。訓練結束後,很快又下到軍隊,和老兵們一起行軍作戰。
1918年初,戴春風隨部隊開撥寧波,意在一舉殲滅浙三師。
在寧波郊外,浙一師和三師交火,戰鬥十分激烈。一開始,他還有點畏懼,擔心一旦打死了,這輩子也就什麼都完了,不能享受女人享受人世間的一切東西了。
等雙方一遭遇,各人佔領有利地形,槍一響,耳朵就震聾了,畏懼也不知去了哪裡。
戴春風抱著的是一支漢陽造的槍,剛學會瞄準發射。這種槍的響聲很大,打完一槍要拉槍栓退彈殼。槍倉裡只能裝五發子彈,完了後又得上。
反正人在這種環竟中就成了機器,不能有太多私人雜念的。打仗的時候一般是夜晚,都像在做夢一樣,黑燈瞎火的,打了一槍又一槍,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打死敵人。
自己陣地上不時也有中彈身亡的,死了就死了,連掛了花都不知道痛,反正人在槍聲大作的環境裡就好比注射了麻醉劑。
這一仗打得很艱難,很顯然,浙三師是有防備的。
潘國綱下死命令攻城,還成立“敢死隊”,沒想士兵大多在城牆下成了屍體。戴春風第一次親眼見死了那麼多人,心想人要是死了還可以變做鬼,這裡孤魂野鬼不知會有多少。
說話浙三師防備充分,固守城池,一而再再而三地挫了潘國綱銳氣,浙一師不得不退出城外,安營紮寨修整。
這一修整,發現死的死,逃的逃,負傷的有不少,一個營收編起來只夠一個加強連的兵力。潘國綱只得暫時打消攻城計劃,觀望局勢再做從長計議。
然而浙三師並不是泥捏的,開始反守為攻。一個漆黑之夜,戴春風正在熟睡,“轟隆”幾聲巨響,把他驚得從鋪上登時爬起。繼而又是幾聲“轟隆”,槍聲由稀而密。
陣營內一時亂作一團,呼兄喚弟之聲和槍炮聲攪在一起。戴春風一邊穿褲一邊去槍架摸槍。天大黑,人亂糊糊的,辨出是敵軍攻陣營,彈著點正是陣營內。
戴春風慌了,走也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