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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泰大剌剌坐在那兒,福全小心翼翼幫他解開白紗,只見右側肋骨下面有一條巴掌長的刀傷,儘管已經縫過了,可還是能推測出當時的兇險。
福全想幫忙上藥,被拓跋泰拒絕:「退下。」
室內只剩二人。
崔晚晚餘光瞥見他笨手笨腳自己上藥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幾步過去,朝著他小腿踹了一腳。
「裝可憐給誰看。」
她一把搶過藥瓶子,呼啦啦把藥倒在刀傷處,疼得拓跋泰眉眼皺成一團。
崔晚晚哼道:「活該痛死你,不是做戲麼?把自己弄傷又是幾個意思?」
說完她拿一卷乾淨紗布幫他包紮,動作輕了不少。
拓跋泰見她半蹲著,垂著眸子把紗布一圈圈纏在自己腰際,雖然還是氣鼓鼓的模樣,可眼裡的溫柔做不得假。
他手掌撫上她的臉頰,問:「心疼朕?嗯?」
「疼死你才好。」崔晚晚一向口不對心,撒了手坐到一旁,離他起碼五六步遠,橫眉冷對,「陛下得償所願,可喜可賀。」
什麼遇刺都是假的,他的目的是在京中引起一場大亂,然後趁亂殺掉不聽話的人,再嫁禍給杜立德,從而名正言順地把禁軍兵權收到自己手中。
不然的話,暗衛一早就發了訊,為何救援遲遲不到?鄧銳和白崇峻本就是他的人,不可能不來營救,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做。
枉費自己還為他擔驚受怕,崔晚晚越想越氣,恨不得敲破他腦袋:「橫豎都是你的人,做戲不會?還真讓人砍一刀,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不是朕的人。」拓跋泰解釋,「從東市開始尾隨你我的,是房牧山的手下,而衝撞青龍寺的,是另一撥人。」
「你如何得知?」
「斥候並非只有打仗時才用,京城既是天子腳下,那一舉一動就應在掌控之中,否則與瞎子無異。」拓跋泰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當日朕一劍傷了房牧山,他懷恨在心,早就與手下共謀要取朕性命。但內宮守衛森嚴,他們進不來,只能期望朕出去。」
「所以——」崔晚晚斜眼睨他,「你就將計就計?」
拓跋泰點頭:「不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房牧山的驃騎大將軍是個虛的,但手底下八萬人馬卻是實打實的,若不想辦法瓦解,遲早生成大患。他以為趁拓跋泰出宮就可以把人除掉,不想拓跋泰也打得是同樣主意。拓跋泰篤定房牧山不會蠢到親自動手,只會派殺手前來,所以事先佈置了人馬,待到暗衛發出訊號,鄧銳就率人血洗將軍府。而白崇峻,則是要混淆視線,在大亂時殺掉一些對新帝不服不敬的人,抑或是手中有權卻又不跟拓跋泰一條心的人。
那支穿雲箭,不是求救訊號,而是進攻指令。
拓跋泰果真是去大開殺戒的。
結果便是,房牧山手下死了十之八九,若非房英蓮拼死相救,他也活不下來。如今房大將軍重傷昏迷,即便醒來下半輩子也是廢人一個,再也翻不起風浪。而拓跋泰在宣旨重組禁軍的時候,再無人敢置喙反對。
饒是崔晚晚這般玲瓏聰敏,也要贊他一句七竅心肝。
可她還是想不通:「那青龍寺的刺客又是誰派來的?」
「總歸逃不過那兩人。」拓跋泰意指江肅和鎮南王,他心裡清楚,「偌大皇宮不知暗藏了多少細作眼線,既然朕能知曉房牧山的計策,他們自然也能窺探朕的行蹤一二。」
東市尾隨的宵小他壓根不放在眼裡,但刺客源源不斷,後一撥明顯與前面不是同一批人,他們訓練有素,出手也更加狠辣,所以他才果斷退避寺中,設法拖延時間直至鄧、白二人來援。
「所以朕是貨真價實捱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