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3 頁)

&ldo;你一個人住嗎?&rdo;孟朝陽環視四周，越看越喜歡，愛豆就是愛豆，簡陋的舊屋都能捯飭出小資情調，太厲害了。

&ldo;沒，和一個美院的學生合租。他這幾天去採風了。&rdo;魏行風邊說邊畫，又恢復了嚴肅專注的表情。

&ldo;你是在烏託幫工作嗎?我以前去的時候沒見過你。&rdo;

&ldo;我沒再那兒工作。我老師是烏託邦的老闆，原來的服務員辭職了，他讓我過去幫忙，等他招到人我就不去了。&rdo;

孟朝陽有點驚訝：&ldo;你在藝術學院讀書嗎?&rdo;烏託邦老闆是藝術學院的老師，魏行風又說是他的學生，所以孟朝陽會有此一問。

魏行風手裡的畫筆在畫板上停頓了一秒，隨即淡然地回答：&ldo;不，我雖然拜他為師但並不是學生。&rdo;他扭過頭，對孟朝陽坦然一笑，道：&ldo;我高中都沒讀完就退學了，一直邊打工邊學畫。&rdo;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語調不急不徐，每個字都說的很平淡，但孟朝陽卻聽出了某種深藏的遺憾和無奈。

孟朝陽望著自己的手指，那句在酒醉時都被他勉力壓抑住的話，再一次沖的嘴邊。或許是宿醉攪亂了他的理智，話語順當地溜出了口。

他說：&ldo;魏行風，你還記得我嗎?&rdo;

魏行風疑惑地轉過頭，目光在他臉上來回睃巡。

&ldo;你上高中的時候，你們學校辦過藝術夏令營，你是王老師的助手，還記得嗎?&rdo;孟朝陽抬起頭，迎著他的審視，有點急切地提醒。

半晌，魏行風終於點頭道：&ldo;我想起來了，你是三中的，孟、孟……&rdo;

&ldo;孟朝陽。&rdo;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孟朝陽的心臟興奮地急跳起來。

&ldo;對對對，孟朝陽，我們還透過信，你說高中要考我們學校的……怪不得我一直看你特別眼熟，不過你變化真夠大的。喝酒那會兒你說要自我介紹，說半天沒說清楚，原來是想說這事。&rdo;

魏行風把自己忘的真夠徹底的，那時的通訊，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吧，自己變化再大輪廓並沒變，學畫的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孟朝陽失落地想。嘴上敷衍道：&ldo;我、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rdo;

&ldo;是啊，我變化也挺大的。有七、八年了吧?&rdo;

&ldo;不，只有六年。&rdo;孟朝陽認真糾正。

&ldo;哦。&rdo;魏行風不以為意，伸手在自己頭上比了一下，道：&ldo;我只記得你那時是顆豆芽菜，就那麼高。&rdo;顯然他鄉遇故友令他十分喜悅，也不畫畫了，拉著孟朝陽一起出去吃早餐順便敘舊。

孟豆芽菜如今身高一米七六，但在魏行風這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面前還是不夠看。一路上，魏行風以一種保護者的姿勢，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說話時魏行風要低下頭，溫暖的呼吸直撲進他耳朵裡，而他必須得仰起頭，離那雙明亮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近。

那天魏行風跟他講了好多事情，包括他如何在陌生的城市裡艱難地生存求學，現在又有怎樣的成績，以後將會有怎樣的前景等等。儘管是老相識，但以前的魏行風對他是封閉的，僅有的一點瞭解都是他四處打聽到的。如今，魏行風把他納入朋友圈、對他敞開心懷，他不用去了解魏行風的生活，他就身在其中。

孟朝陽沒想到和魏行風的重逢如此簡單，那根斷掉的友誼之線再一次續上，竟然比少年時還親近了很多。丟掉了那點被魏行風忘記的怨念，孟朝陽一心一意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