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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臉的得意,像在說——老大,兄弟幫你到這兒了!夠不夠意思!
站在講臺上的老高也沒察覺,臨走時,叫了黎簌一聲,不放心似的囑咐她:「黎簌啊,新同學有什麼不知道的,你記得多照顧照顧,聽見沒?」
靳睿偏過頭,就看見身旁的小姑娘一臉假乖,點頭:「好的。」
等班主任一走,她就立馬現原型了,繃著臉,把椅子往左側過道的方向一挪,和他拉開距離,整個人落入從窗子撒入的陽光裡,碎發頓時染了一層金棕色。
昨天她出現在他住處門外時,是散著頭髮的,顯得成熟些。
今天頭髮束成利落的馬尾辮,倒是小時候形象重合,連額前毛茸茸的碎發都是一樣的。
只有臉頰上少了兒時稚氣的嬰兒肥,少女輪廓秀麗明朗。
好像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場景,她蹲在陽光下,指著一個芭比娃娃,奶聲奶氣和他說:「靳睿,我們玩過家家吧,你來當爸爸,我當媽媽。」
講臺前有班幹部帶著早讀,但仍然煩囂一片。
黎簌用書擋住臉,指著兩張桌子中間縫隙的這個動作,和靳睿記憶裡指著芭比娃娃的動作如出一轍。
只不過此刻,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條線,敢越過來你就完了。」
靳睿探究的目光落在黎簌亂七八糟的桌面上,最上麵攤開的試捲上寫了名字。
確實是黎簌,不是張簌簌。
為什麼改姓?
婚變?
班級裡這種到處嗡嗡響的環境,讓靳睿不適地皺了皺眉。
想起離開泠城市那天,機械廠家屬樓裡那些閒言碎語不堪入耳,卻也揮之不去地縈繞在他耳邊
三中前身是泠城市的一所職業教育學校,父母輩時就存在了。
近20年變成高中,裝潢上很多老舊的地方。
教室裡白牆不白,牆裙的綠色漆體零星脫落,講臺也露出木質本身的毛邊。
早讀沒幾分鐘,掛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旁的廣播噝噝啦啦響起來,通知說要各班同學操場集合參加升旗儀式。
沒人組織紀律,亂七八糟往外湧著。
靳睿留意到,黎簌也迫不及待起身,追著那個叫趙興旺的男生往走廊跑去。
黎簌一邁出教室,抬手就往趙興旺後脖頸上來了一下:「趙墩兒,你換什麼座?是爸爸對你不夠好嗎?忘了你吃我零食喝我酸奶的時候了?」
「不敢不敢,我這不是給你發小騰地兒麼,我估麼著你想和他一桌。」
一個拿了籃球的男生從旁邊跑過去,趙興旺心頓時跟著飛了,「大齊,等會兒我啊,我也想拍幾下籃球!」
黎簌氣得跺腳:「趙墩兒!」
趙興旺人跟著籃球跑,不忘回頭解釋:「老大,我那純純是雷鋒行為,真的!」
走廊裡亂鬨鬨,水泥色樓梯上擠滿下行的學生。
有人隔著半層樓互相問候對方的祖宗,還有個男生邊走邊吃著煎餅果子,一股油膩的香味飄散開。
楚一涵也從班級裡出來,擠過幾個人,到黎簌身邊挎住她,興奮地小聲尖叫:「這個靳睿也太帥了吧,我要是知道他這麼帥,我昨天就陪你多在野鴛鴦廣場蹲一會兒了。」
黎簌現在頂煩聽見「靳睿」這個名字,撇撇嘴:「人面狗心腸,有什麼用。」
她這個態度和昨天判若兩人,楚一涵再遲鈍也品出端倪,趁亂湊過去和黎簌耳語:「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女孩子間還是比較容易談心的,黎簌把昨天發生的事兒和楚一涵講了一遍,講完,楚一涵也跟著皺起眉。
黎簌重視靳睿,楚一涵是知道的。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