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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母親吃完飯,遲鶴穿上還算新,但卻已經是去年的黑色舊棉服,拿上保溫盒出了門。
他往宋嘉陽家走,路上怕餃子涼了,在保溫盒外面包了一層乾淨的軟布揣在懷裡。
他一路走到宋嘉陽家門口,宋嘉陽家燈火通明,石獅子門口停了好幾輛價格不菲的跑車,今天是大年三十,楊阿奶家來了很多人。
遲鶴走到門口臺階處停住了腳步,裡面傳來嘈雜歡笑的聲音,遲鶴一眼看到了本該說來找他的宋嘉陽,與一群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們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他們背對著遲鶴,所以宋嘉陽沒有看到他。
楊阿奶家大門敞開,門頭掛了兩個火紅的鎏金燈籠,門頭與門面貼著門聯,門口甚至堆了很多包裝精美的禮盒。
懷裡的保溫盒與門口的禮物一對比突然變得無比寒酸起來,他想,宋嘉陽或許不需要他的這份餃子。
他有朋友,有數不清昂貴的禮物,不會記得他中午隨口答應的事。
遲鶴轉身離開了。
臨走前遲鶴為省點電費只留了母親屋子裡燈,母親視窗洩露出來的光不足以照亮院子,或許是太過熟悉貧瘠住處的擺設,遲鶴輕車熟路開鎖進院子。
周圍只有遲鶴一家住,天一黑,天空就有人開始放煙花了,遠遠能看見絢麗的色彩塗抹了夜空,只是煙花離遲鶴很遠,遠到他聽不見煙花爆炸的聲響,只能看到在天邊炸開的煙花。
院子母親視窗露出來一絲螢螢光亮,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寂靜,只有微風輕輕吹過樹葉的聲音。
遠處的焰火與遲鶴家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母親已經睡下,遲鶴獨自坐在院子裡,保溫盒裡的餃子坨了,孤獨放在廚房。
每一年都是這樣過的,今年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外面熱鬧的火光都與遲鶴無關。
「遲鶴!」
院子外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遲鶴所身處的平靜,像是一粒小石子倏地扔進了原本波瀾不驚的湖面,霎時激起層層漣漪。
遲鶴第一時間開了院子裡的燈,昏黃的光照亮不大的院子,也看清了站在院子外氣喘吁吁的宋嘉陽。
宋嘉陽身上穿了件嶄新的羊羔絨外套,脖子上繫了條紅色圍巾,毛絨絨的圍巾襯得他膚色雪白,他的臉頰因為跑得太快而被冷風吹的微微泛紅,鼻尖也是紅的。
他手裡拎了個保溫盒,站在院子外喊他,「遲鶴遲鶴,快點開門,冷死了冷死了。」
宋嘉陽怕冷,一隻手縮在袖子裡拎著保溫盒,另一隻手拎著好幾袋印著各種logo的包裝袋,兩隻手凍的發紅,纖細的脖頸縮著,他骨架小,又穿的毛絨絨的,有點兒像只綿羊。
遲鶴愣了下,開門。
宋嘉陽在他門開一半的時候就腰一彎溜了進來。
「哎?你什麼時候蓋了個廚房呀。」說著自來熟地進去了。
院子面積本就不大,所以廚房蓋的很小,一口土灶,堆了些木柴,一個放碗筷的櫃子,一張摺疊的矮小桌子就是廚房所有的陳設了。
兩個人進去幾乎沒有多餘的,不過宋嘉陽只遲疑了一秒便自顧自找到凳子坐下,手裡的保溫盒放在桌上,還有幾大袋衣服。
裡面是宋嘉陽讓他朋友給捎過來的新衣服,遲鶴一天到晚穿的就那麼幾件,來來回回都沒見他穿件新衣裳,過年了,他爸對他也鬆了些許,所以才有機會讓他朋友從城裡買點衣服鞋子什麼的送過來。
這些東西對他和他朋友來說都是小錢,日後回去了請他們吃吃喝喝玩一頓也就算還回去了。
遲鶴看著那堆袋子皺起眉,明顯是看出來宋嘉陽意思,準備拒絕的表情。
宋嘉陽急忙打住他,「就當是我還上次的人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