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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帝王的安全,獵場之內的動物也多是野羊、野鹿之流,偶爾才能見到野狼,一切全憑運氣。
站在圍欄之外的李福全跺了跺腳,看了看即將變黑的天色,心裡漫上了擔心,武帝已經進去了三個時辰了,他作為伺候在帝王身邊的人,不免心裡擔憂。
就這他著急想要派人進去看看的時候,在茫茫的一片白雪中逐漸走來的一個高大的人影。
待人影走進,他們才看的清楚。
那人正是武帝,一身純黑的衣裳似乎變得很是沉重,滴答滴答的有深紅色的液體低落在了雪地之上,印出了還冒著熱氣的痕跡,隨著武帝的接近,眾人這才看清對方的身上似乎是被一層血浸透了,紅的發黑,粘稠而血腥,烏黑的發張揚在臉側,半遮半掩著側臉的血跡。
那一抹血跡一直蔓延到武帝的眼尾,凌厲而野性,就像是入了魔的劊子手,渾身血煞漫天,叫人不寒而慄。
在武帝的手裡還拖行著一條用腰帶綁著的好幾隻獵物們,都已經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物種了,總之其上鮮血滿布,骨骼錯位,連肢體似乎也有所缺失。
這才是武帝,不是在白渺面前看起來冷靜睿智的帝王,而是一個真正的武力瘋子,唯一能拴住他的韁繩,卻是被鬆鬆垮垮的掛在了一朵白玉蓮花的枝頭。
但是這一刻的他們,都沒有發現其中的關聯。
白渺在昏沉間,感受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兒,他一個激靈看向四周,真好瞟見了一抹高大的影子。
是武帝。
而那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也是從武帝身上散發的。
白渺仔細一瞧,這才發覺對方身上的衣物幾乎被鮮血浸濕,衣擺處低落著鮮紅的液體,將地上華貴的絨毯染髒。
武帝的袖子之下露著一截骨節分明的手指,鮮紅遍佈,猩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在地上又匯整合一灘,而不遠處還散落著某種動物的屍體,殘破的骨節、破開的胸腔,血肉模煳,就像是十八層地獄之下的恐怖場景。
白渺愣住了,他忽然想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帝王,是一位有著「暴君」之名的帝王,他的怒火從來不會是自己消化,而是會發洩在旁的物種之上,就像是眼前這已經看不出頭尾的可憐傢伙。
這一刻白渺的心裡漫上了恐懼,但是在恐懼之外還有心疼,因為他知道武帝小時候經歷了什麼,也知道讓武帝變成這樣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因此這就造成了白渺此刻極端複雜的心情。
塗修霆一抬頭,便看到了歪著花瓣、像是在打量自己一般的小蓮花,他身子一頓,感覺連指尖都僵掉了——在獵場中,他能肆意的拿獵物發洩心裡的不滿,可是在回到無極殿裡,面對那渾身清香的小蓮花後,他卻忽然想起了夢中的「白哥哥」、「渺渺」,不論是哪一個,他都不願叫對方看了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
他動了動嘴角,卻沒想到要說什麼。
白渺不喜歡這樣的血腥,也不喜歡武帝行為中的殘忍,地上的動物何其無辜,卻是要因為帝王的怒氣要遭罪?但是現在的白渺卻什麼也做不了,「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當等他真的面對了這一點時,心裡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一時間,一人一花靜默無聲,最終是李福全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陛下,奴才幫您收拾了吧。」
塗修霆看了看自己身側的狼藉,面無表情的點頭:「收吧。」
一頓整理後,重新沐浴出來的塗修霆換上了乾淨的褻衣,坐在了羅漢榻之上,他撐頭看著被自己放在桌前的小蓮花,無奈的抬手摸了摸那柔嫩的花瓣。
在指腹觸上花瓣的瞬間,塗修霆感覺自己心裡壓抑的一切怒氣都洩了個乾淨,似乎每一次他面對小蓮花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此刻,無極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