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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雙燕恢復得很好。她的失常是現實事件刺激導致的,脫離了事件源頭人物和環境,她用藥物和長期的諮詢來重建自己的生活。楊墨只告訴記者:燕子出院之後,我們會離開這裡。
「……她知道許思文發生的事情嗎?」路楠問。
「應該不知道。」宋滄說,「楊墨不讓楊雙燕關注這些事兒。」
路楠點頭。楊雙燕和許思文曾是那麼好的朋友,如果知道許思文也被肖雲聲脅迫做了不願意做的事情,她說不定會再度崩潰。
「我去美術館找過她那幅畫,《奏鳴曲》。」路楠說,「館裡的人說,已經還給她家人了。是給她舅舅了吧?我記得她的遺書上是這樣叮囑的。」
「……嗯。」宋滄打方向盤拐彎,很輕地應。
吹進車裡的風拂動路楠的頭髮,她看到路邊鬱鬱蔥蔥的樹影,偶爾一兩叢繁密的花兒被路燈照亮。她想起許思文那頭叛逆的粉紅色頭髮。
或許是因為不必到學校去,在培訓學校集訓的時候,許思文把自己的頭髮染成了醒目的粉色。推算時間,那時候楊雙燕已經進了醫院,兩個好友斷絕聯絡,而她也被肖雲聲找上,成為那三個人消磨時間的新目標。
失去了楊雙燕,就找給楊雙燕出過頭的人發洩怨恨。肖雲聲對待許思文和對待路楠的邏輯是一致的。路楠不由自主抿緊了唇:她心裡有一個打算,隱隱約約的,蠢蠢欲動的,一個讓她時刻警醒的打算。
她要洗脫潑在自己身上的汙水,讓所有作惡的人受到懲罰。
而首要的,就是釘死肖雲聲,讓他徹底暴露。
這是為她自己,也是為無辜的楊雙燕和許思文。當日的猶豫、遲疑和公事公辦的溫柔,令她失去了拯救這兩個孩子的機會。她不能重蹈覆轍。
車子緩緩停下,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宋滄接了個高宴的電話,轉頭告訴路楠,手傷未愈的高宴又開始外出調查,這回去的是市美術館,重建工程欠了農民工一筆錢,正在扯皮。工頭給高宴塞菸酒禮物,又給他好幾張展覽的票子,高宴把菸酒都給了工人,正問宋滄對展覽有無興趣。
「我才不去。」路楠說,「jk的畫真的很難看。最好的那張《早春》又已經撤下來了,還看什麼呀。」
高宴在電話裡聽見她聲音:「我靠,這麼爛嗎?工頭是看不起我嗎?我高宴像是不懂藝術的人嗎……」
宋滄結束通話電話,止住他的嘮叨,和路楠提著貓糧和白貓下了車。
還沒進領養人家門,白貓就像感受到什麼似的,在貓包裡蹦躂。它喵喵一叫,屋子裡立刻傳來細弱的「咪嗚」。門一開啟,平時趴著不動彈的黑貓火速竄出來,它認出宋滄路楠,更認出了白貓,興奮得四爪亂蹦。
來到新環境的白貓很緊張,起初不敢走出貓包。黑貓試圖鑽進貓包,無奈那狹小空間根本無法容納兩隻胖貓。黑貓便不停叼來玩具,黑魆魆的影子不停在貓包和貓窩之間亂竄。那貓窩是宋滄做的,白貓畏畏縮縮從貓包鑽出,左右一看,豹子一般奔向貓窩。它才窩進去,黑貓立刻跳到它身上。兩貓在貓窩裡拼成一個大毛團,總算安靜下來,開始互相舔毛。
旁觀全程的四個人都大鬆一口氣。
女主人加了路楠微信,約定以後常發影片。宋滄蹲在貓窩邊,用手機拍下兩隻貓懶洋洋依偎著的樣子,打算回家給小三花看看。「有個伴兒真好,對不對?」他撫摸兩貓耳朵,兩貓像是聽懂了,眼珠骨碌地看他。黑貓許久不見他,親暱地在他手背蹭了好幾下。
回程路上宋滄很少說話。他把車停在縈江邊上,和路楠坐在麵包車後廂吹江風。「常常送走流浪貓和流浪狗,但今天特別難受。」宋滄說,「我好像真的開始捨不得了。」
江邊有許多散步、玩耍的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