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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路楠」這個名字再一次不停地被人在網路上、在生活中提起。
「……是嗎?」路楠淡淡地說。她不想知道自己是仍舊被辱罵,還是突然間得到了許多人的讚美,她對這一切已經失去了興趣。
沈榕榕:「好多人都說,這是個好名字。」
路楠笑了:「那當然。」
她從床上跳起,只覺得精神百倍,無比振作。拉開纖薄的窗簾,陽光新鮮飽滿,窗外的世界被一夜大雨洗得乾淨透徹。
再沒有什麼能束縛她了。那些透明的、能刺穿面板的荊棘,已經全都被她吃力地扯了下來。哪怕過程中有許多艱難和痛苦,但她總算做到了。
「報導裡怎麼都沒出現過宋滄?」沈榕榕問,「他也做了很多。」
是宋滄主動要求隱去自己存在的。這篇報導裡只在一兩處提及路楠得到了來自友人的支援,大部分時候,看起來是路楠獨自支撐一切。
「他說這樣能幫到我。」路楠頓了頓,「就結果來說,他似乎說對了。」
沈榕榕踟躕很久:「你跟他,現在怎麼樣了?」
故我堂那天晚上的大火燒掉了半個店鋪。路楠發現二樓小平臺的窗戶沒關緊,那是被肖雲聲撬開的。他從小窗鑽進去,埋伏著等待宋滄。宋滄狠揍過他一回,他始終耿耿於懷,在決心逃離這座城市之前,一定要先出了這口惡氣。他把帶來的汽油和廚房裡的食用油全都澆在書架上,故我堂那幾個大書架幾乎被燒得精光,消防車抵達之後滅火,整個店鋪所有物品都被損壞,狼藉不堪。
宋滄喉嚨和呼吸道被熱氣灼傷,在醫院裡躺了十天。他躺醫院裡戴著氧氣罩用著呼吸機,手上居然也不閒,畫了好多張故我堂內部外部設計圖,發給路楠。
曾屬於鍾暘的故我堂已經消失了。宋滄打算內部以鍾暘當時留下的樣式重建,外部則重新設計。路楠看了他的設計圖,也不怎麼搭理他,他倒是仍舊很熱絡,每天拍下本日的飯菜吃食,保證路楠準時準點收到。
「我以為你們經過那一次之後能和好呢。」沈榕榕在電話裡說,「你還怨他嗎?」
路楠一邊刷牙一邊思考。很奇妙,她想不起自己怨恨某人是什麼感受了。她現在誰也不怨,誰也不憎恨,連抗拒心態都消失許多,整個人平靜、坦然,充滿了力量。
「不怨了。」路楠說,「現在說不清楚。很多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你最懂了。」
沈榕榕便不吭聲了。她後來得知高宴一開始就曉得宋滄欺騙路楠,卻始終為好兄弟保守秘密,氣得要鬧分手。高宴百般解釋,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她想起了新的事兒:「沈記者加上你了嗎?」
路楠一頓:「……加上了。」她洗了把臉,拿著手機走進廚房給自己弄早餐,「你笑什麼?」
「我見過沈記者,挺好挺帥的。」沈榕榕樂得停不下來,「他還跟我打聽你平時喜歡做什麼。」
這個姓沈的記者正是《縈江日報》去年報導楊雙燕失控一事的記者。他後來也參與到事件的調查之中,並且在尋找楊雙燕過程裡給了路楠和宋滄很大的幫助。為了答謝他,路楠請他和高宴吃過一次飯,沈記者對路楠的故事很感興趣——或者說,對路楠本人很感興趣。
「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事兒。」路楠一邊煮麵一邊說,「等我找到工作再說吧。我的積蓄再這樣一月月還房貸,年末肯定見底了。」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冷靜得過分,有時候又覺得這個冷靜的性格,似乎並非來自於她——路桐本身。她會想起溫柔的妹妹常常很安靜、很沉穩地做事,總是用這樣冷靜的態度聽路楠和路皓然抱怨學校和生活之中的瑣事。那時候她已經住進了醫院,「學校」對她來說是一個太遙遠的想像。但她從來沒拒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