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第1/3 頁)

但他的存在，啟今為止只是別人肆意妄為的工具。

意識漸漸混沌時，他的腦子中竟然產生一段旋律‐‐

我把自己，

帶離你的身邊，

讓你有機會逃離深淵。

他本不需要再割破血管。

喝進去的過量麻醉劑，足可以慢慢要了他的命。他本可以按原計劃爬進冰櫃，儲存他的外貌。但記憶的復甦，讓他覺得這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摸到匕首，向著最疼的地方刺去，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只在胸前割出一個流血的洞。

他在呻/吟，彷彿不是自己的聲音。不需要幾分鐘，一切都將過去。痛苦會結束。一切都將安寧，像不曾存在。

原諒我。

迷迷糊糊之中，他看到鄧憶開啟了房門。

他混沌不堪，認為這是生命終點時的幻覺‐‐他盼望的，終究只能以幻象來滿足。

他看到鄧憶向他撲來，扶起他的頭，他竟聽到了近在耳邊的吼叫。

&ldo;你為什麼要自殺呀。&rdo;

他努力看清眼前的人，這個上帝賜予他的純淨愛人如今是如此悲傷而迷惑。

太陽穴被反覆按壓，人中穴要被掐出血，他終於喘上一口氣，感覺到自己被抱進結實的懷抱裡。他聽到鄧憶在他頭頂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叫家庭醫生，叫朋友……

他用盡全力想發聲，聲音也不過像只蚊子在掙扎。

&ldo;你以為我不會原諒你嗎？為什麼要自殺呀。&rdo;鄧憶臉孔扭曲，緊緊地盯著鍾弦失神的瞳孔，彷彿在確認他的生死。&ldo;鍾，不能放棄……我不能和你分開。&rdo;

十年前的記憶，也有這樣的一幕。

&ldo;我把你害了。&rdo;

&ldo;沒關係。&rdo;

&ldo;我給你這麼多麻煩。&rdo;

&ldo;我不在乎那些東西。&rdo;

……

鍾弦拼命想留住最後的意識。&ldo;原諒……&rdo;

刺在胸前的匕首掉下去，鄧憶得以發現那並不是致命的原因。他將鍾弦的頭小心地移到自己懷裡，&ldo;你還對自己做了什麼。&rdo;他看到了地上碎了的酒杯。&ldo;你喝了什麼？&rdo;

鍾弦的瞳孔已經看不清。他的意識升騰到天花板上，反而把一切盡攬眼底。

接到鄧憶電話的人們陸續衝進他的房子，最先到達的是保鏢和私人醫生。

那位醫生檢視了鍾弦，然後對鄧憶搖頭。

鄧憶發瘋吼叫，轉而又向醫生祈求，慌不擇路地開始拔電話，雙手抖的幾乎拿不住他的手機。

&ldo;二哥，你認識最好的醫生……你上次講過的能起死回生的醫生，不是真的嗎？&rdo;

&ldo;爸爸……幫幫我……最後一次。我沒變？我不認為這是錯。幫我這一次。我真的會變……&rdo;

&ldo;四哥……你一向無所不能……別向我解釋，我的原諒已經沒意義，你為何不留下，在他的身邊！你要想辦法彌補！救他。&rdo;

一絲意識返回到鍾弦的腦中，他不想讓鄧憶再把時間浪費在別處，他用盡力氣用手指輕輕扣著鄧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