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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長出來,四下的蟲子也都鑽出來了,別說賞景了,連打這兒路過都難受的很。”
又嘆道:“朕記得你愛吃白杏,特意令人種了幾棵,早幾年也掛果了,只可惜這玩意兒太不經放,幾天就壞了,半生的摘下來又酸的很,竟一直沒能讓你吃上……”
雖然知道江南什麼都有,雖然知道這個人總不會委屈自己,日子定然過得比自己還舒坦,可就是覺得像虧待了他似得。
林如海端起酒杯嗅了一口,心不在焉道:“難為陛下還記得……嗯,真是好酒,陛下幾顆不值錢的杏子倒惦記著,卻忘了臣最好美酒,宮裡什麼好酒都有,也沒見陛下給臣送幾壇去……”
李熙冷哼道:“送去給你招待那些個狐朋狗友嗎?江南好酒不少,怎的沒見你給朕送一罈兩壇?”
林如海正細細品酒,聞言瞥了他一眼,道:“江南地方上每年不知道上供多少佳釀,還不夠陛下喝的嗎?臣在江南是管鹽的,總不能貢上幾筐上好海鹽給陛下品嚐吧?”
李熙又好氣又好笑,咬牙道:“多少年不見,還是這副臭脾氣,哪裡都不肯讓人,真真是……”
李熙話沒有說全,林如海笑笑不語。
這雖是他的真性情,但十多年的官場沉浮,他豈能還學不會壓抑自己的性情,以面具示人?只是眼前這個人,你若對他恭敬了,他當你還在與他賭氣,擺出一副苦情幽怨的模樣來令人厭煩;你若對他順服些,他又得寸進尺的今兒看戲明兒聽曲的煩人,倒不如就將少年時的任性拿出來,還能得個清淨。
卻聽李熙忽然嘆了口氣,起身慎重的給他作了個揖,道:“楠兒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林如海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淡淡道:“陛下是想讓臣給您跪下磕頭嗎?”他雖能讓李熙給他倒酒,但又怎能讓李熙給他行禮?到底是一國之君……
李熙苦笑著直起身子,給林如海重又斟滿,才緩緩坐下,道:“我知道你不想提及此事,但我更不願讓它成為永遠橫在我們之間的一根刺。”
頓了頓,見林如海低頭不語,只得自己說下去,道:“蔡氏是我的妻妾,蔡航是我的妻族,他們對楠兒和玉兒下手,仗的是我的勢……我知道你的脾氣,若不是因為是我,你早已將我當了不共戴天的仇敵,豈能還在這裡陪我喝酒。”
林如海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陛下有沒有想過,臣還坐在這裡陪陛下喝酒,並非是因為當年那個同臣相交莫逆的人,而是因為——您是陛下?”
李熙苦笑,道:“如海,朕不是傻子,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或許有,但是人人爭搶的天大的餡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砸在一個毫無準備的人頭上……當年的事,朕雖不是全然清楚,但七八分總是知道的。當年我是一直瞞著自己的身份,可你也並非坦蕩無私,這些舊事,我們無需再計較。但你的本事,我卻是知道的,當年你既然敢布天大的棋局來影響皇位更替,想必也不會在乎與一個皇帝為敵……”
林如海苦笑道:“陛下實在太高看臣了。”
李熙長嘆一聲,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我想跟你說清楚。”
豁然站起來,道:“我可以指天立誓,當初我全然不知蔡氏與楠兒及黛玉的事有關,若是知道,我絕不會允許他們多活一刻!”
頓了頓又道:“後來我得知此事的時候,你正在來京的路上,是我一時糊塗,想拿處置蔡氏來討你歡心,卻全然忘了,這件事原就是因我而起——你若不是替我把著鹽稅,也不至於讓他們記恨,他們若不是仗著我的勢,又如何害的了楠兒他們?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
林如海低著頭,暗暗嘆氣,當年的事兒,到底還是被他知道了,好在已經過了十幾年,一筆抹過,可是這次栽贓陷害皇后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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