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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忍,到底沒忍住,直接將許靈卿踢進江雪塢的病房:「好好照顧病人,他身體弱成這樣,再有下次,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說完,醫生氣哼哼地走了。
等醫生走了,許靈卿耳邊的嘈雜聲才慢慢消了下去。
實際上,許靈卿剛剛根本沒有在聽,單單「病人懷孕了」五個字就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彷彿連靈魂都升空了,大腦像是中了病毒的程式般一片亂碼,根本無法轉動起來,理解醫生的話。
他的目光飄忽,直到對上病床上尚在昏迷的江雪塢,才逐漸凝成實質,大腦也慢慢清醒過來。
許久後,暮色的陰涼順著窗臺淌下,透出刺骨的冷意,樹葉簌簌,在夜風中打著捲兒,又落了一地枯黃。
許靈卿不知站了多久,才緩緩回過神來,動了動站著痠麻的雙腿,慢半拍地走到江雪塢身邊,坐到床上,不受控地輕輕撫了撫對方額頭上纏著的紗布。
隨後,他的指尖微微下移,越過江雪塢的下巴,脖頸,胸口,一直劃到腹部,輕輕停了下來。
這裡,他的身體裡,孕育著一個生命。
許靈卿指尖開始顫抖起來,猛地將其收入掌心,狠狠閉上眼,鼻尖微酸,眼圈再次紅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意識到這個事實時,他竟然莫名有些想哭。
他只感覺自己這輩子從未有這般清醒地意識到,這個小生命身上淌著獨屬於江雪塢的血脈,從此之後,他的生命再也不似飄忽的浮萍,終於有了歸處和牽掛。
他的身體裡懷著屬於江雪塢的孩子是江雪塢的。
江雪塢從昏沉醒過來時,頭莫名有些疼。
他艱難地動了動指尖,下意識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從嗓子裡擠出一點聲音,乾澀如同砂石摩擦地面般沙啞:「水」
他剛一發出這個音節,就有人聞聲走過來,雙臂溫柔地穿過他的後背,將他扶到枕頭上躺好,接著又將溫水體貼地遞到他嘴邊,慢慢地餵他喝下。
因為昏迷了好幾個小時,沒有喝水,江雪塢喝水的動作不由得帶上了些許急切,清亮的水液順著他的嘴角淌下,又滑落到不斷滾動的喉結處,接著被人用指腹輕輕抹去。
他是沙漠中行將枯死的樹木,被人餵了足夠的水源才堪堪有了生機,蒼白的臉上逐漸恢復些許紅潤。
江雪塢慢慢睜開眼,看見許靈卿就坐在他身前,頓時愣住了:「」
許靈卿沒注意到他的神態,見他喝完水,又談過去扶他躺下,替他整理好枕頭,防止他靠的不夠舒服,接著從一旁搬來一個小桌子放到床上,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他,語氣淡淡:「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飯?」
「」江雪塢沒想到自己摔了一跤,許靈卿竟然會變的如此溫柔,表情微微一滯。
許久之後,他才艱難地運轉起逐漸恢復工作的大腦,想到自己昏迷前他和吳箏言的說話聲,不由得脫口而出一句道:「吳箏言呢?」
見對方一醒來,不僅不關心自己,也不關心肚子裡的孩子,許靈卿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但想到江雪塢現在還懷著孕,他到底沒嗆聲,忍下心底的那口氣:「你摔下來之前他下意識用手接了一下,雖然沒接穩,但手還是被撞骨折了,疼的哭了一路,我讓他去骨科檢查了一下。」
「還好,中度骨折,沒搞成殘廢。」許靈卿頓了頓,忽然覺得自己話裡醋味有點重,慢半拍地移開視線,開始找補道:「他剛剛過來看了你一眼,說要陪你,但我讓他回去了。」
「」
剛聽到吳箏言要留下來陪自己的時候,江雪塢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又聽到對方已經回去的訊息,江雪塢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許靈卿的決定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