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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有同感。
他說:&ldo;酒精就像愛情。第一個吻神奇,第二個吻親密,第三個吻就變成例行公事了。再下來你會脫姑娘的衣服。&rdo;
&ldo;有那麼糟嗎?&rdo;我問他。
&ldo;那是高層次的刺激,卻是不純的情緒‐‐美學上看來是不純的。我不是瞧不起性愛。那是必要的東西,不一定醜陋。可是性愛隨時需要被駕馭。使性愛刺激迷人是十億元的大產業,每一分錢都省不得。&rdo;
他看看四周,打了個哈欠,說:&ldo;我沒睡好。這兒很舒服。可是過一會兒酒鬼會擠滿這個地方,高聲談笑,該死的女客人會開始招手,擠眉弄眼,叮叮噹噹搖晃著手鐲,施展包裝過的魅力,晚一些就會帶點兒汗酸味了。&rdo;
我說:&ldo;放寬心。她們也是人,會流汗,身體也會髒,她們必須上廁所浴室。你指望什麼呢‐‐粉紅迷霧中盤旋的金色蝴蝶?&rdo;他喝乾杯裡的酒,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望著一個水滴慢慢在杯緣凝聚,然後滾落下去。
他緩緩地說:&ldo;我替她難過。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娼婦。或許我與她是相見不如懷唸吧。有一天她會需要我,我將是她身邊唯一不欺詐她的人。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會退出。&rdo;
我只是看著。&ldo;你很會推銷自己嘛。&rdo;過了一會兒我說。
&ldo;是啊,我知道。我是個弱者,沒有膽量沒有抱負。我抓到銅戒指,發現不是金的,簡直驚呆了。像我這種人一生只有一個偉大的時刻,只在高鞦韆上做過一次完美的演出。餘生就只求儘量不從人行道跌進水溝罷了。&rdo;
&ldo;你到底要說什麼?&rdo;我拿出菸鬥,開始填菸絲。
&ldo;她嚇壞了。她嚇得發呆。&rdo;
&ldo;怕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現在我們不常交談了。也許怕她老子吧。哈倫&iddot;波特是狠心的雜種,表面像維多利亞時候的權貴,內心卻像蓋世太保殺人魔王。西爾維婭是蕩婦。他知道,他討厭,他無可奈何,但他等著、望著,如果西爾維婭鬧出大醜聞,他就要把她劈成兩半,然後埋在相隔一千英里的地方。&rdo;
&ldo;你是她丈夫啊。&rdo;
他舉起空杯子,用力放在臺面邊緣。杯子啪一聲摔碎了。酒保瞪著眼睛看,卻沒說什麼。
&ldo;就像這樣,朋友,就像這樣。不錯,我是她丈夫。記錄上是這麼寫的。我是那三道白色階梯、綠色大門和銅門環,你只要敲一長兩短,女傭就會讓你進入百元妓院。&rdo;
我站起來,在桌上放了些錢。我說:&ldo;你他媽說得太多了,而且他媽的一直談自己的事。回頭見。&rdo;
我走出去,任他坐在那兒目瞪口呆,借酒吧的燈光可以看出他面色白慘慘的。他在我身後喊了一兩句話,可是我繼續往前走。
十分鐘後我就後悔了。可是十分鐘後我已經在別的地方了。他沒再來辦公室。根本就不來了。一次也沒來過。我刺痛了他。
我有一個月沒看到他。再見他時,是早晨五點鐘,天剛亮。門鈴響個不停,把我從床上硬吵起來。我拖拖拉拉穿過門廳去開門。他站在那兒,活像一個禮拜沒睡覺。他身上穿著一件輕便的大衣,領子向上翻,整個人似乎在發抖。一頂深色氈帽拉下來遮著眼睛。
他手上有一把槍。
第五章
槍不是對著我,只是握在手裡。那是中口徑【注】的自動手槍,外國造,肯定不是柯爾特或薩維奇。憑他這張慘白疲憊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