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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海門縣,李家。
李家是海門縣內有名的大戶,但是此時的李家大院卻瀰漫著一股哀愁。虛掩著的朱漆大門前沒有任何家丁守衛,兩隻落寞的石獅子孤寂的在門口蹲坐。
所有熟悉的人經過李府門前時都是輕輕一嘆,“唉!李員外一生積德行善,難不成老天爺真要讓他絕嗣?”
李府內更是愁雲滿布,下人們深色緊張的穿行在各個院落之間,見面也只是簡單的點個頭或者搖搖頭,沒有什麼言語便匆匆去了。
彷彿是感受到了李家的壓抑,樹上的烏鴉從早上就不停的叫。那噪聲聽了更是讓人心煩。
李夫人剛剛給菩薩上過了香,此時正滿心焦慮的倚靠在窗邊,斜楞楞的看著窗外的烏鴉,目光呆滯中帶著絕望。
“老爺,今天可是第七天了,你說我兒,可還能保得住嗎?”
空洞的聲音從喉嚨裡緩緩飄出,彷彿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出來的,而是從窗外飄進來的一樣。話音還未落,她的眼角便又淌下了兩行淚水。
比起李夫人,李員外顯得要鎮定得多。雖然同樣是滿臉的焦慮,但是他的眼底始終還有一絲堅持,還有一絲希望。
這句話,這七天裡他已經回答過無數次了。這一次他依然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肯定保得住,相士說過我兒福壽綿長,絕無早夭之相。他定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的。”
聽了李員外的話,夫人掩面而泣。“可是這幾天,我們已經請遍了附近的名醫,他連個病因都瞧不出來。眼看我兒面色越來越差,我恐怕是”
李員外看了眼床上的兒子,起身扶住了夫人的肩頭。“放心吧,我兒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天性純良憨厚,老天定不會讓他早早離去的。”
李員外名叫李司,是當地有名的富戶。雖然家境殷實,但奈何家裡人丁不旺,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天佑,雖然有些呆傻,但至少是沒有絕後。眼巴巴的盼著兒子到了十六歲,老兩口正在四處央求給兒子訂親的事,實指望他能給李家傳宗接代,可沒想到兒子忽然間就病倒了。這一病就是七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方圓百里之內的名醫全都請遍了,也瞧不出個所以然。若不是還有一絲鼻息,真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去了。
“呃……頭好痛。我這是怎麼了?這是睡著了嗎?可不能睡啊,這單業務很緊的。上班時間要是交不了的話,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
感覺到自己還閉著眼睛,李天佑努力掙扎著想要使自己醒過來。可是那萬惡的眼皮彷彿是有千斤重,無論怎麼努力,他也無法撼動分毫。
“為什麼我會是躺著?”他仔細的回憶著。“我記得是加班時實在太困了,然後下樓去買咖啡,忽然有一輛燈光炫目的汽車飛速衝了過來。”
“想起來了,原來我是被車給撞了,那這裡應該是醫院吧。看來這個月不光是獎金沒了,以周扒皮的性格,很有可能我醒過來以後第一時間就跑過來辭退我。”
“簡直是悲劇,早知道這樣的話,我還買什麼咖啡,直接睡一會也比這樣要好啊。”
他還在胡思亂想著,隱隱約約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抽泣的聲音。
這是在我的床邊嗎?家人?肯定不是,我哪有什麼家人……大概是同事吧。可是同事哭什麼呢?
猛然間,他想起一件事。可不能就這麼躺下去了,萬一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死了,那就更悲劇了。
我還沒死!千萬不要直接送火葬場啊!
李天佑猛然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令他沒想到的是,剛睜開眼就嚇了他一跳。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躺在一張款式類似於古董的木床上,旁邊還有兩個穿著古裝的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