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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細胞性肝癌還可以考慮肝移植,膽管細胞癌就基本不能做考慮了。
對方有些小驚訝:「你是醫生?」
廖宋苦笑:「不是,醫療相關。」
醫生頗遺憾道:「膽管細胞癌。」
廖宋垂眸,想了半分鐘:「好的,謝謝您,我會儘快去幫忙辦轉院的事。那個,外面蹲著的他兒子,也知道了嗎?」
醫生話裡話外都是無奈:「剛說了一點,人就奪門而出,一直在打電話,好像也沒人接。」
廖宋點點頭:「好,知道了,辛苦您。」
她畢竟也是常年跟醫院打交道的人,打通人脈找到擅長這方面的醫生不難,有個來她這邊復建的病人家屬,本身也是研究腫瘤方面的醫生,不到五天就幫她找好了床位。不過詳細地檢查研究後,醫生直接告訴廖宋,手術是不能做的,上了手術臺大機率下不來,現在可以化療,但是也就撐三到六個月,頂天了一年,錢更要準備到位。
沈則知道了又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廖宋讓人把他拖走緩一緩,別在這裡影響到他媽,他那一緩又緩了一下午。
廖宋便代他照顧了榮春花,在給她削蘋果的時候,笑眯眯地問:「阿姨,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等治好了,我陪你去啊。」
榮春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面色和鞏膜都發黃,但仍如往常般樂呵地笑著,拉過廖宋的手,輕拍了拍,低聲道:「小宋,你不用這樣,阿姨都知道的。」
廖宋抬頭看了她一眼,已經無法維持住笑意。
她很努力地控制情緒,卻眼睜睜地感覺到它正在快速地陷落。
因為面前這位長輩,因為想起她們這樣的人。
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存在,似乎在金字塔的底層,因為是女人,還要下落一層。一個時代裡,沉默無聲的,一閃而過的,如粒灰塵般的剪影。但也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無所不能的,嚥下了無數苦難,肩撐得起家,撐得起土地,承受得住一切命運刁難的人。
可是真像一個惡劣的遊戲。誰承受得住,誰就會被一直欺負到底。
榮春花的手背上掉了一滴淚,那是廖宋的。
看廖宋這樣,她也紅了眼眶,努力控制住哽咽:「阿姨最開心的,就是阿則認識了你。我放心不下你們,但是你們倆互相幫忙,互相扶持,肯定能成的。你要是真想幫阿姨,就當幫阿姨了卻最大的心願……」
廖宋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阿姨,你別說了,我會找人給你好好治的。」
她知道榮春花想說什麼,可她無法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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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病房,沈則在外面等著她,沮喪地靠著牆壁,垂頭耷腦的。
廖宋停在他跟前:「沈則。」
沈則抬頭,先是有些茫然地望了她一眼。
緊接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聲線發抖:「宋宋,怎麼辦,怎麼辦啊,我……」
廖宋剛想伸手輕拍他兩下,把人先安撫住,免得又撅過去了,手還沒碰到他,就聽見沈則帶著一點哭腔說。
「宋宋,我沒幫她買過保險,要怎麼治啊……」
廖宋知道沈則存了些錢,想買房的,眼下出了這個事,計劃怎麼著都得擱淺了。
沈則見廖宋沒說話,直起身來,兩隻手握住她的,眼神裡透出幾分殷切來:「宋宋,我……我能跟你借一點嗎?我知道我無能,我,我不要臉,但是為了我們未來的家,我不能全搭上去啊!」
即使他不說,或者他們現在已經分手,於情於理,她有這個餘力就不會坐視不管,但沈則這麼一提,她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廖宋眉頭微蹙:「當然。不過你是買自己的家,不用帶上我。你打算拿出多少來做治療費用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