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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較近的幾戶人家,早飯做好了,就想著過來問問潮長長一家吃了沒。
每到這時候,安排到那天來送飯的那一戶,就會和在公司被搶了訂單一樣:「這都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有機會給流子做頓早餐,你沒事兒在這添什麼亂。」
村裡人不是不知道,潮一流從首富變成了首負才來的這個山村,但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變,潮一流回來了,就還是改變全村人命運的那個「流子」。
潮長長驚嘆於這裡家家戶戶的熱情,更驚嘆於他們的記性。
他之前就來過一次,十二年前,六歲。一共也沒有待幾天。
可就是這麼短暫的曾經,幾乎每一戶來送飯的鄰居,都能講出點「長子」小時候的故事。
村口娟家嬸子說:「我們長子現在都這麼大了,上會見還是個小不點。」
村尾榮家嬸子說:「長子小時候長得可水靈了,比我們村裡的女孩子都細皮嫩肉的。」
……
除了「腸子」比「流子」還要更加難以讓人接受一點,其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冬天裡的暖陽。
這一刻,潮長長好像明白了爸爸為什麼要來這裡。
村裡幾十戶人家,有一半都姓潮。
半坡的力家嬸子來送飯,見到潮長長的第一句,比先前的嬸子們有了更多的特色:「長子上回在我們這兒摔了一跤,力子當時就在你邊上,竟然拉都沒有拉你一下,被他爸吊著打了三天。」
力子,潮大力,潮長長六歲的時候,潮大力才五歲,潮長長自己不習慣走山路給摔了,竟然都能怪到五歲的潮大力的身上。
力家嬸子還說,從那以後的很多年,潮大力只要一惹他爸不高興,他爸就拿這個理由抽他。
村裡人對潮長長一家的維護,根本就不問邏輯,問就是【我樂意】。
潮長長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在十二年前摔的那一跤,會給一個比他小一歲的小男孩,造成「童年的陰霾」。
更誇張的是,那個在他的「陰霾下長大」的男孩,竟然把當年親眼見證的那一摔,當成是自己和改變這個山村命運的一家人的緣分。
一聽說潮長長來了小山村,就立馬不顧一切的「飛奔」了回來。
潮大力在鎮上念高中,成績還不錯,是這個山村今年可能會出的兩個大學生中的一個。
在沒有「流子」之前,村裡的小孩,上小學要走十公里的山路,來回二十公里,上初中要走來回三十公里。
初中畢業如果還要去鎮上念高中,那整個一個艱難險阻。
艱難到一個學期最多回來一次。
潮一流帶著老爺子落葉歸根之後,村裡通了路,通了車,家家戶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
現在在鎮上上高中的孩子,只要自己願意,週末回來住一天,都不是問題。
潮長長一家回到山村的第一個週六,力子就從鎮上高中回來了,一口一個「腸子哥」,叫得潮長長肝顫。
潮長長讓他換個稱呼,潮大力想了半天,把「腸子」換成了「二長」。
開口閉口的「二長哥」叫得潮長長不僅肝顫,連心肝脾肺腎全都跟著一起顫了。
潮長長不太喜歡二長這個稱呼,除了最後「送別」的那一次,水淼淼就是這麼叫他的。
七水,二長,連筆畫都一樣的情侶外號。
……
「我不是和你說了我不叫二長嗎?我的名字念cháng zhǎng,潮cháng zhǎng,諧音和通假,」潮長長以前不太會解釋自己的名字怎麼念,如果不是二長現在聽起來有點扎心,他肯定也懶得和潮大力解釋,「這個名字源自一副對聯,第一個長通常,第二個長通漲。潮長長,是潮水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