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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蘇恆霖,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在她面前,像個小孩子搖搖欲墜拉著一個即將飄走的氣球。
許予茜的思緒走得很遠很遠,遠到她有一瞬間失神,想了想,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是她十七歲時候的事了。
她與蘇恆霖在醫院的小房間裡面,他身上還有血,被劃破的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在她面前一聲不吭。
等到他的堂哥和趙芷沐來到,才像個孩子般哼哼幾句,說著自己的疼痛。
是多麼肆無忌憚,無所顧忌的感情啊,才會在另一個人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耍賴。
天色全部暗了下來,花園裡的感應燈適時亮起來,再沒有一把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喊道,院子裡露水重,快回屋子裡來。
蘇恆霖從躺椅上站起來,坐太久了,雙腿有些麻,在原地穩了穩,才紅著眼站定在她面前。
求她一個答案。
「回來我身邊。」他的聲線很輕很輕,在顫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心愛的女人,乞求一般:「好不好?」
芝麻也低低嗷嗚一聲,無聲無息地跑到她跟前,用腦袋乖巧地蹭著她。
許予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害怕,明明該是喜悅的,她告訴自己,開心起來啊,許予茜。
她沒發覺自己落了淚,她後退一步,她搖頭,眼淚砸在地上,一個又一個圓圓的小圈,怎麼又哭了呢,還真脆弱啊。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膽小懦弱自卑通通又回來了。
她在害怕什麼,不過又是怕會受傷,有誤會不敢解釋。她那些古怪的脾氣又回來了,蠶食著她,讓她不敢往前一步。
她不敢,再也不敢擁抱愛情了。
蘇恆霖看著她後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眼裡有抹不走的絕望,她終究不願意,不願意回到他身邊來。
他偏起頭,笑了笑,半闔著眼睛看她躲避的樣子。
她沒有愛過他的是吧,那時他在醫院裡都快到瘋掉了,她卻是用生命來下賭注,賭她離開。奶奶,父母全部都在強迫他簽字離婚,放她走。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又因著奶奶的病,與他假意複合,扮演恩愛。
而今,她又要走了,還走得遠遠的,以後連在同一個城市裡偶遇的機會都不給他。
既然一開始她認定他是強取豪奪的逼迫,那麼重來一次也未必不可。
在收拾行李時,許予茜接到了臨椿小學的電話,簡單的通知她,因為她的體檢不及格,校方決定與她解除合同了。
許予茜追問,為什麼體檢不及格。那邊沒有再答覆,匆匆的掛掉了電話,再過幾分鐘,郵箱收到了一份正式的解除合同通知書。
許予茜坐在地上,七樓的客廳連著陽臺,還能隱隱約約聽到樓上有年輕夫妻在陽臺上爭吵,你來我往,沒有人願意退讓,先是摔杯子,接著是轟的一大聲,她在樓下被震了一下,女人毫不示弱的尖叫聲響起,是電視櫃被推倒了。男人又大吼著說了些什麼,女人的音量漸漸地低了下去。
毫無顧忌地大聲爭吵,然後又心無芥蒂地和好,這樣熱烈又潑辣的感情,她也想學習一下。
冬天的衣服都已經裝進行李箱裡面了,許予茜又把大衣拿出來,撫平摺痕,掛回衣櫃裡面。
把收拾好的東西,又重新放回原位,她的家還是空蕩蕩的,沒有煙火氣。
她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要重新找工作,用自己的錢養活自己了。
許予茜聯絡了林志鈞,還是有些緊張,她老是改不了這個壞習慣,雖然已經長大成人,可以靠自己生活了,還是面對他時,還是深到骨子裡面的怯。
她要趙永澤的銀行帳號,把他資助了十八年的錢,全部還給他,並讓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