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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育把選單推過來：「點點點，還有誰？白東勉肯定來的吧。」

「嗯，除了他還有一個小年輕，過來一起玩玩。」小路熟練地接過來，「lo喝什麼？你先點。」

鬱霖比老白先到，穿了件長羽絨服，戴了條圍巾。上次拍攝時沒有怎麼注意他的模樣，只記得人很高，今天一細看，確實很有明星相，他剛坐下，隔壁卡座就有人來要聯絡方式了。

鬱霖很有禮貌地拒絕，然後和大家打招呼，氣質有些格格不入，其餘人都是老油子，他像三好學生誤闖酒吧。

「你……」小路猶豫地打量了他兩眼，「小同志，你要不就別喝酒了，喝點度數低的或者喝點飲料吧……」鬱霖立刻說好。

酒上來，背景音是駐唱低沉的歌聲，眾人各說各的，陳育說自家剛上小學的兒子，天天晚上寫作業要墨跡到十點。「我和我老婆兩個人只能拿左手幫他一起寫！」過了會老白到了，坐下來就說自己的基金昨天一天跌了一萬，樊佳樂連喊：「晦氣晦氣。」讓他趕緊閉嘴。

「哎呀，新年新氣象——」老白說，「希望來年紅紅火火。」

酒過三巡，小路坐在我旁邊，喝了兩口問：「新的一年……你沒啥展望嗎？」

「展望？」我想了想，「希望家裡人健健康康吧。」

「哈，就這樣？不談個戀愛？」他哈哈笑，過來勾住我的脖子，「一直沒問過你，但我感覺得出來。你也是gay吧？」

我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他說：「從兩年前認識你你就一直單身，你的空窗期也太久了吧？還是一直都沒談過？」

「談過。」我看了他一眼，「分手了而已。」

「啊？……嗝。」小路也是酒量非常差的型別，「分了忘不掉？」

「一直想忘掉，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摩挲著玻璃杯的外壁，朝他尷尬地笑笑，「最近一直有東西提醒我想起來他。」

「那去找他複合啊。」他理所當然道，「和那個誰，cy一樣。」

「太久了。」我說。

「太久？」小路有些大舌頭了，「一兩年的話都還好吧。」

他說完這句，忽然離我遠了很多，好像鬱霖叫他。小路和他說了兩句話再轉回來。

「八年。」我看著他的眼睛回答，「不是一兩年，是八年。」

「靠……這麼久……」小路頓時被唬住了，酒都似乎醒了幾分，「……怪，怪不得，總感覺你有點看不透。」他歪著頭，用手指點了點我，「那個詞叫什麼……疏離感。哦，當然，我不是說你人冷冰冰的，你人很好，和你相處挺舒服的。」

他思索道：「就是感覺我沒什麼機會吧。是不是這樣？」

聽明白他什麼意思後，我把酒杯舉起來和他的碰了碰：「路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喧囂聲中，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我拿出來看，是馬總給我發了訊息，討論今天剛發給他的報價。本人已經改了四遍的報價。

電腦包正好就在腳下，我嘆口氣把筆電取出開啟，尋找報價表的檔案，其餘幾人看到紛紛搖頭：「尼瑪，都這個點了還工作，到底是誰在剝削你啊lo——」但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有個類似主持人的男生站上了舞臺，介紹酒吧今天為了慶祝跨年推出的活動。

「你喜歡的什麼樣啊？」趁這時，小路在我耳邊問，「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我概括不出來，乾脆把手機上和馬總的聊天介面朝他晃了晃，開玩笑道，「反正不是這樣的。」

我一邊修改第五份報價表，一邊順耳聽清了跨年活動的內容：一個卡座裡，只要跨年倒數的十秒內，有兩個人嘴對嘴接吻，整個卡座今天的消費就打六折。